,沉重的盖子终于被撬了动,不一会便被推到一旁,露出里面的尸体来。
因是上好的棺木,加上时日不久,纪西舞的尸身尚未腐烂。瞥见面容的刹那,叶结蔓的身子颤了颤,几乎要站立不稳,只觉得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抓紧时间。”纪筱染见叶结蔓有些怔忪,出声提醒。两人合力将纪西舞的尸体搬了出来,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抬上马车。
太阳自东边露了角,晨光将整个墓园开始照了亮。
而此时,客栈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怎么办,少夫人到底去了哪里?”安儿的声音里带了急切的哭腔,“这都上下找遍了,还是没看到人。”
裴尧远紧紧皱着眉头:“问过客栈掌柜了吗?”
“问过了,说昨晚并没看到有女子出入。”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安儿担心得不行,“少夫人手无缚鸡之力,要真碰到了歹徒,这可如何是好?”
“别自己吓自己,昨晚我们就在隔壁房间,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一旁的舒儿看起来冷静许多,伸手拍了拍安儿的肩膀,随即望向裴尧远,“三少爷,我方才找了找,发现少夫人的包裹也没了。”
裴尧远的目光晃了晃:“你的意思是,她自己离开的?”
“恐怕很有可能。”舒儿低下头去,神色沉吟。
裴尧远心中一动,眉间神思烦忧。他隐隐觉得,舒儿的猜想是对的,只是……他望向眼前两个丫鬟,正色道:“倘若当真是她自己走的,她一个女子,这般着实令人放心不下。你们伺候少夫人有段时日了,可知道她会去哪里?”
“这……”安儿挠了挠头,望向舒儿。
舒儿抿紧了唇角,一言不发。
“舒儿,安儿,”裴尧远皱起了眉,“此事事关重大,你们若是知道什么,切记不可隐瞒。”
“昨日少夫人和安儿倒是出了门,”舒儿神色有些踟蹰,“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心事重重,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去了那里……”
“安儿,昨天少夫人去了哪里?”
听到三少爷唤她,安儿哭丧着脸道:“昨天我陪着少夫人去找了灵媒。”
“灵媒?”裴尧远有些惊讶,“去找灵媒作甚?”
“这我也不知……我一直呆在外面,少夫人独自在屋里与灵媒说话。”
“不管怎么说,你俩随我先去一趟。”说着,又转头吩咐贴身小厮,“虎儿,你带着裴府的礼先行前往城北叶家,我们随后就到。”顿了顿,“如果少夫人回去娘家的话,就派人通知我。”
“好的,少爷。”
“驾——”
马车在街上疾驰而过,车厢晃荡得颇为厉害,只是上面的人无暇顾及。叶结蔓担心尸体磕碰到,一路都用手紧紧抱着。
因棺木质地上乘,纪西舞的尸体保存得颇为完好,只是脸色比之前放置灵堂时见到的要显得更为青白一些。
顾忌天气渐热,尸体离开棺木后腐烂加剧,两人一刻不敢耽搁,直奔灵媒住处。所幸已经到了城南,终于在正午之前赶了到。
大门打开,岳晗儿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了会,确认没有人看到,连忙使了眼色:“请快进来。”
岳晗儿倒是头回看到纪筱染,神色显然怔了怔,视线又扫过纪西舞的尸体:“咦?”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有些惊讶,“你是前阵子回到苏州的纪三小姐?”
“我早就不是纪家小姐了。”纪筱染头也不抬,“叫我纪筱染便好。”
“可真像啊……”岳晗儿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两人也着实太过好看了些罢。顿了顿,方想起正事,“婆婆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叶结蔓与纪筱染合力将纪西舞的尸体往里抬去。
果然,一推开门,就看到正襟危坐的灵媒。原本对方微微阖着眼,此时听到动静,方睁了开。
“你们来了。”
纪筱染第一次见到模样诡异的灵媒,脸上虽有些惊讶,却比一般人镇定许多。两人按照灵媒的示意,将尸体轻轻放在了地上。
室内光线昏暗,没有窗户,地上东南西北角各放了一根蜡烛。本就不大的房间,尸体往地上一摆,几个人顿时站立得就有些局促了。
“婆婆。”叶结蔓恭敬地唤了一声。
灵媒的视线往地上的尸体望了一眼:“离正午还有一刻。”
叶结蔓有些紧张:“此次……可有危险?”
“自然。”
“你当真能让人起死回生?”这时,一旁的纪筱染突然开了口,面色有些古怪。
灵媒目光落在纪筱染身上,缓缓打量过去:“怎么?纪三小姐不信?”
纪筱染看起来分外冷静:“这般荒唐事,我如何能信?”
灵媒似是觉得好笑,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情:“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她的视线移开去,落在纪筱染身旁,“纪小姐可准备好了?等到正午时分,你虽是最为虚弱之时,但你的身体阳气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