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才可。”
“叶公子真是仗义。”车夫不疑有他,心底有些钦佩。没想到这叶公子看来柔柔弱弱,勇气倒是可嘉。这墓地不同其他地方,连他这么一个糙汉都觉得着实有些可怖。不过此行报酬丰厚,够他一家老小吃穿不愁几个月,他才忍不住接了这活。
“不知叶公子是要去看望哪位?”
城南这块墓地可是风水之处,所葬之人非富即贵。这位叶公子衣着朴素,待人温和,倒不像是一个骄纵少爷,更像是个书生。
叶结蔓沉默了会,方应道:“一位挚友。”
“想必你们关系一定很好罢?”
“嗯。”
车夫话语有些惋惜:“叶公子年纪轻轻,挚友可是同般年纪?当真是可惜了。”
叶结蔓望了一眼坐在身前的纪西舞,对方也正看着她。叶结蔓犹豫了下,方低声应了:“无甚,便是如此,关系也是不会变的。”
闻言,对面的纪西舞唇角不禁扬了扬。
夜幕低垂,马车已行至荒郊野外,终于在亥时赶了到。
今夜是初三,空中只有薄薄一层月光,方下马车,墓地的荒凉气息就扑面而来。车夫犹豫地望了一眼叶结蔓:“不知叶公子等会如何回去?”
叶结蔓知道车夫是担心自己:“等会还有一位朋友会驾着马车一道过来拜祭。”说着,取出准备好的银两递过去。
待望着马车混入黑夜之中,叶结蔓方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墓地走去。
一只手探过来,牵住了她:“莫怕。”
“嗯。”出乎意料的,叶结蔓心里的确没有多少惧意,更多的只是紧张,手里的铲子有些沉重。即便怀揣着不安,也多是担心此趟能不能顺利。许是顾着这些,反而没什么心思去多想其他了。可见,爱当真是神奇的东西,让人莫名得勇敢起来。想到之前新婚之夜初见纪西舞的场景,明明吓得不行,而现在深夜立于墓地,竟不曾害怕退却。
纪西舞对自家墓地显然十分熟悉,拉着叶结蔓往前走去,夜色已经暗得看不到路,她担心叶结蔓,刻意放缓了脚步。
墓地极为寂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只有叶结蔓一个人的呼吸声与脚步声缓缓传开来。
“到了。”片刻,纪西舞停下了脚步,望向身前的墓碑。
叶结蔓不像纪西舞,能在黑暗中视物。她自包袱里掏出准备好的蜡烛,蹲下身来。过了会,微弱的烛光终于摇晃着亮起,将墓碑稍微照了亮,纪西舞三个字顿时映入视线。叶结蔓望着墓碑一时有些怔神,片刻才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低声道:“怎么办?纪筱染好像还没到。”
“再等等罢。”
叶结蔓走到墓旁,举起铲子,打算先开始动手。只是她方抬起铲子,不知哪来的一阵风,蜡烛晃了晃,竟忽的灭了。
眼前一下子陷入黑暗,惊得叶结蔓心中一跳,背后忍不住升起丝丝凉意。
“纪西舞……”
叶结蔓看不到纪西舞在哪里,稍稍有些慌了神,伸手往附近探去。
然而黑暗里,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着。原本纪西舞站着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纪西舞?”直到此时,叶结蔓的心底才有恐慌一点点漫开来。她的声音提了高,然而很快就像是被黑暗吞了灭。
叶结蔓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去,脚上却突然被什么拉了住,身子猛地一个趔趄,狠狠朝地上甩去。
“唔……”膝盖传来的剧痛让叶结蔓忍不住闷哼一声。
原先脚踝上的冰冷感又出现了,一点点顺着小腿往上探,叶结蔓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往后爬去想要躲开,口中的声音也跟着变了:“纪西舞,你在哪里?”
一只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
叶结蔓几乎就要失声叫起来,所幸很快耳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纪西舞……”叶结蔓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下一刻,蜡烛又重新亮起来。纪西舞从她身后直起身,脸色紧绷,很是难看,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虚空之处。
“滚。”纪西舞的眼中赤色浓烈,像是染了血,在黑暗里十分骇人。
大约过了片刻,纪西舞神色终于恢复了平静,安抚道:“没事了。”
叶结蔓暗自咽了咽口水,多少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此处既是墓地,自然有滞留阳间的孤魂野鬼。她在深夜闯来,难免被缠住。只是此刻可没有多少时间给她害怕,叶结蔓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捡起方才掉落在地的铲子,重新开始挖起来。
“你……”纪西舞望着对方膝盖沁出的血丝,伸手阻了,“先处理下伤口罢。”
叶结蔓却推开了纪西舞的手,头也不抬:“一点小伤,等等再说。”
见状,纪西舞的目光晃了晃,低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在一旁拿着蜡烛守着。
纪西舞的尸体下葬时日不久,翻上的土仍有些新,倒让叶结蔓轻松不少。不过即便如此,叶结蔓毕竟这段时间身子虚弱,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