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强,似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你以为是你聪明的主子吗?不是的。是瑶姐这样蠢笨的人。”
女子脸色霎时白下去,目光晃得愈发厉害。
“你若无法抉择,不妨再想想。”纪筱染转头催促知府,“便取瑶姐的左手拇指罢,记得莫要伤了性命。”
“你敢?”女子嘶哑着声音,目光狠狠剜向纪筱染。
纪筱染并不为之所慑,只淡淡道:“你们都要取我性命,我又有什么不敢?我给了你机会,在衙役出门前,我再问你一遍。你选择主子,还是瑶姐?”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寂,只有女子沉重的呼吸声回荡。
半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抬头望向纪筱染:“纪家三小姐果然厉害,我们到底是低估了。此次一役,输的彻底。”
纪筱染面上却并无喜色,静静望着她。
“如果我说了,”女子目光渐渐坚决起来,“可否应我一事?”
“说。”
“将瑶姐放了,保她毫发无伤。”
纪筱染点了点头:“自然。”说着,转向知府,征求他的同意。
知府见对方动摇,自是一口应下。
“我可以相信你吗?”女子的目光对上纪筱染。
纪筱染面色坦然地回望过去:“我与知府大人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不是你们,而是你们背后的雇主。不止瑶姐,你的命也能保你无碍。”
女子沉默了会,忽道:“在说之前,我想见一见瑶姐。”
纪筱染略一沉吟,应了下来。
不过片刻,一身是血的瑶姐就被衙役带进了屋子。
“阿七!”见到跪在地上的女子,原本死气沉沉的瑶姐眼睛一亮,猛地挣脱了衙役的束缚,上前几步冲到了女子身前跪下来,唇颤得厉害,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瑶姐。”女子锋利的目光顿时消了去,眼眶有些泛红,打量过对方一身是血的衣衫,“你怎么样?伤得重吗?”
瑶姐哭着摇了摇头,不等她再问,已经抱住了阿七:“我没事。我以为你已经被堂主派人杀了……明明他们与我说……”
“若不是我们事先将牢里的人换了出来,她自然已经死了。”一旁的纪筱染出声道。
“堂主……堂主怎这般心狠。”瑶姐低声喃喃了句,面色悲伤。
“既然人已经见了,”知府忍不住催促,“那便如实交代罢,你们到底是何人派来府衙行刺?又是为何?”
阿七激动的神色稍稍褪去,转头望向纪筱染:“怕是纪三小姐多少已经猜到了,是纪大少爷。”
瑶姐听阿七如实告知,脸色一变:“阿七,你……”
“瑶姐。”阿七的声音软了下来,望向瑶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是阿七对不住你,要你为我操心,还连累你落入府衙手中。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好吗?”
“可是你知道堂主的性子,你要是说了,以他的手段……”瑶姐脸色惨白,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声音都颤起来,“不可以的。”
阿七却只是淡淡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纪大少爷与堂主有些交情,两人如何认识的我不知,反正我们本来也是拿钱做事,不关心这些。至于为何要杀你,想必纪三小姐更清楚,也不用我解释了。”
纪筱染凝视对方片刻,缓缓道:“之前也是纪川派你们去杀我五妹的罢?”
“是。”阿七直言不讳地认了,“因为知道纪西舞不好对付,我们特意布了十分周全的计划。纵是如此,也等了好久的时机才得手。”她回忆着将纪西舞被害的过程大致说了,又道,“她身上的酒当然是后来撒上去的,为的就是造成醉酒溺死的样子。”
纪筱染沉默地听对方说完,一时没有接话。
一旁的知府根本没料到会牵扯出这桩隐秘,神色极是震惊。这纪家好歹是苏州城首屈一指的富贾,处理起来实在棘手。本以为只是保护纪家这个三小姐,没想到听这意思,纪家竟牵扯进了谋杀案里。这可要如何处置……
“知府大人,”纪筱染忽然转头望向知府,神色莫辨,“你这几日正好在为胭脂案烦恼罢?”
知府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其意:“……是。”
“你就不奇怪,我五妹那时候独自去城西的日子,有些巧吗?”
不过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浇得知府倏地睁大了眼,迷雾里有什么渐渐被连起来。是……当时纪西舞死在离裴家不远处的绿河,本就很奇怪。纪家又不追究此事,只草草了结,更是奇怪。听纪筱染的意思,纪西舞难不成与胭脂案有关?不对,应该说,纪家难道与胭脂案有关?若真是如此……
“不知纪三小姐还知道些什么?”知府神色有些疑惑。对方也是纪家人,为何要把这个告诉自己?难道是因为知道纪家害死了自己的妹妹,打算让整个纪家陪葬吗?
“此事说来话长,”纪筱染看了一眼尚跪在地上两人,“知府大人先将犯人安置好,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