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变,只是直直地望着纪筱染。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上,依旧是记忆里棱角分明的倔强与决绝,不因时光飞逝而有半分减退。而此刻,那锋利的矛头毫不留情地指向自己,质问出没有人敢问出来的话语。
在一片寂静中,纪筱染冷哼了一声,抬脚就往棺木走去,随即毫不犹豫地作势就去推盖子。
一旁的人被她的动作惊得一震,纪伯下意识阻止:“三小姐!”
比纪伯更快的事纪川,他离得近,突然就抬手握住了纪筱染的手臂,皱了皱眉:“三妹,你可知自己在干什么?”
纪筱染抬眼直视他,一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我清楚得很,倒是纪大少爷不知清不清楚,这棺材里躺着的五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纪川下意识就想用官府的那套来搪塞。然而触到纪筱染的目光,他话语一滞。这个三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简直就是把不入鞘的利刀,谁挡砍谁,不留丝毫情面。那些话,她哪里会信?
纪筱染见纪川没有说话,甩开他的手,随即环顾了周围沉默的人一圈,冷冷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道:“我离开苏州城后,本打算永远不回来,奈何却闻得五妹的死讯。一路上,不管是官府的那些话,还是坊间流传的猜测,都听得明明白白。溺水身亡?呵。”她突然指向纪川,“你信?”不等纪川应话,又指向纪希安,“还是你信?”说着,手指一变,落在纪世南身上,脸上表情更加讽刺,“或者,还是你这个当爹的信?”顿了顿,“反正我是一个字都不信。”说着,她的手又抚上了棺木的盖子,话语尖锐,划破沉默的空气,“今天,我要开馆,验尸。”
☆、 纪家三小姐
话音方落,似是被纪筱染的气势所震,在场的人都愣了愣,一时没有人应话。
纪筱染不再看他们,兀自伸手用力去推有些沉沉地棺木,神色异常凝重。摩擦声在一片寂静里响起,眼看着要露出棺木内部,一双手忽然探出来,按在了棺木上。与此同时,纪世南浑厚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你既早与我纪家断了关系,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开我女儿的棺木要求验尸?”
两人的目光对在一处,几乎有电光闪过,对峙的气氛一触即发,吓得周围人都屏息不敢接话。
半晌,纪筱染突然冷哼一声,在大家的震惊里,毫不犹豫地拍下了纪世南按在棺木上的手。一声清脆的“啪”声中,她用力一推,棺木盖子应声翻落,露出里面洁白的内景来。
纪世南的脸色突然白了白,似是不敢置信,死死盯着眼前与自己有七分相像的女子。他退了半步,身子一晃,被身旁的纪夫人手快地扶了住:“老爷!”
“你……”长子纪川颤抖着手指向纪筱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怎么能这么对爹?”
纪筱染轻描淡写地瞥了纪川一眼,懒得应话,看也不看另一边的纪世南,直接上前一步,视线投向棺木里。
在一片白花簇拥中,女子面容祥和地躺在其中,对外界的纷争早已无闻。
纪筱染的眼眶刹那红了起来。
几年前一去,没想到竟成永别。她一向喜爱这个五妹,比任何人都知晓对方的才智远胜他们一众子女,平日里五妹虽素来与人无过,但纪筱染却隐约了解对方一直在背后帮纪世南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便是这份冷静,已足够让张扬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她暗自钦佩。
一旁的纪夫人望见尸体的刹那,目光晃了晃,有些惊讶地望向纪世南。她倒不知这尸体,竟已经被寻到了。
纪筱染并不知尸体曾经失踪过,专心端详起棺木中的纪西舞,眼底浮现淡淡的悲伤。她下意识伸手入棺,指尖尚未触到纪西舞的衣衫,纪世南微哑的声音已经响起:“拦下她。”
一旁的纪川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就按住了纪筱染的手,将她扯离了棺木。纪筱染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抬眸直视纪世南。后者神色沉郁,一字一句道:“你一个外人,我万不会让你动我纪家人的尸体。”
“纪家人?”纪筱染低低重复了一句,唇角忽然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纪世南,你真不配当一个父亲。如今你有什么立场来说,被纪家害死的五妹是纪家人?”
“放肆!”
“你现在倒会喊放肆了,你有本事,对凶手去喊啊?”纪筱染尖锐的视线忽然一点点环顾过在场的人,话语里带着讽刺笑意,“反正你也早就心里明白,杀害你女儿的凶手就在这里,不是吗?”
纪世南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而周围人听得也是背后一寒。纪筱染的言语像是一把利刃,轻易地就划开了那层窗户纸,将原本大家暗藏于心的话语抖了个底朝天。所有人面面相觑,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这趟浑水,踏进去就难撇干净了。
“你在说什么?”
一个清朗的声音略带颤抖地响起来,听得一旁纪夫人眼皮一跳,下意识就想去拉纪希安。后者却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推开按着纪筱染的纪川,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你还是和以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