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手指都下意识攥紧,暗暗期待下一个时刻,那抹白色身影也许又能突然如往常那般半倚在门边,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望着自己。到那时,她就能暗暗松一口气,开口说一句: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叩叩。”
敲门声惊醒了不知不觉陷入晃神的叶结蔓,她猛地抬头望去,脸上方欲扬起笑,视线里已经映入舒儿熟悉的身影。那原本扬至一半的笑顿时僵在了一旁,眼底流露出失落。不过眨眼间,叶结蔓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牵强地扯了扯唇角,望向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迈进来的舒儿。
“少夫人,该吃药了。”顾着注意不让药洒出来的舒儿并未注意到叶结蔓那瞬间神色的变化,待将药端到床前,才抬头望向叶结蔓,将药递过去,贴心嘱咐,“小心些,有些烫。”
接过药碗,叶结蔓并没有马上喝。她的目光落在半开的房门上,视线往外扫了一眼,竟发现不知不觉夕阳的最后一缕光都消散了,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暗下来。叶结蔓心里咯噔一下,好像脖颈上有锋利的刀刃渐渐逼近,能察觉到冰冷的痛意。
“什么时辰了?”
甫一开口,叶结蔓就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轻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她的手捏着被褥,似是要借以平复内心的激荡。
“应该快巳时了。”
“都巳时了吗?”叶结蔓兀自喃喃了句,“怎么过得那么快……”
舒儿似是感觉到叶结蔓话语里的怪异,抬头有些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后者顾不上舒儿这边,眼角染了些晦涩,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少夫人?”舒儿不放心,唤了一遍,“先喝药罢。”
叶结蔓心不在焉地抬手将药喝了完,那苦涩一路烧至心底。脑海中反反复复只余下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纪西舞还不出现?
“少夫人,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舒儿注意到叶结蔓变差的脸色十分担心,忍不住问道。
叶结蔓强笑道:“没什么,只是药有些苦,感觉不太舒服。”
“良药苦口,少夫人先忍一忍罢。”舒儿接过叶结蔓递过来的空碗,还欲说些什么,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叶结蔓越过舒儿的肩膀往外望去,见进来的竟是难得一见的纪希安,倒是微微一愣。后者见叶结蔓注意到了他,颔首示意,客气道:“裴少夫人好。”
“纪二少爷好。”
纪希安踏门而入,朝叶结蔓笑了笑,顺手将手里的一个精致煲盅递给了一旁的舒儿,口中道:“听说少夫人身体不适,我特意奉了我爹的命令,送了些参汤过来。白日听说你未醒,不便打扰就没过来。如今醒了就好,记得趁热喝。”
“有劳纪二少爷了。”
“少夫人无须客气。你如今既然身在纪家还出了这种事,是我们纪家疏忽,理当赔罪。”纪希安礼貌地寒暄了几句,知道时候不早,也不多打扰,呆了片刻就起身告辞了。
舒儿送纪希安到门口,折回来取过堡盅,打开盖子,参汤的香气顿时溢满整个房间。她坐到床上,低头细致地吹了吹参汤,才伸手递过去。叶结蔓并没什么食欲,却也不好拒绝,打算随便敷衍着喝两口。
然而她头方凑过去喝了一小口,眼角视线忽然瞥到由于参汤倾倒盅壁边缘露出的一行略显颜色略深的小字,动作不由一顿。
“少夫人?”看到突然停下来的叶结蔓,舒儿看不到藏在盅壁里的字,不解地唤了一声。
叶结蔓迅速回过神来,略一沉吟,开口道:“舒儿,你帮我去准备下热水罢。我又有些累了,想沐浴完就歇下。”
“是,少夫人。”舒儿领命,站起身来告退了。
待舒儿阖上门出去,叶结蔓皱了皱眉,将参汤一口气喝了半。果不其然,那两行小字彻底显露了出来。叶结蔓心下微惊,细细辨了一番。
“寅时三刻。”
当看到下一行的字时,叶结蔓的手一颤,几乎要将煲盅打翻。几滴参汤溅到叶结蔓的手臂上,她也浑然不觉,睁大眼睛去确认。参汤由于叶结蔓微颤的手不停晃荡着,却也遮不住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字。
正是纪西舞的生辰八字。
叶结蔓屏住呼吸又确认了一遍,只觉脑中短暂晕眩了片刻,有些回不过神。真的是槐木上那个纪西舞的生辰八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煲盅上面?莫非是捡走槐木鬼符的人刻意写的?这人是谁?拿参汤过来的纪希安吗?可是直觉告诉叶结蔓,又不像是纪希安。若真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神神鬼鬼地将字刻在盅壁上?叶结蔓总觉得是对方不想让包括送煲盅的纪希安的其他人看到。她想了想,飞快地将参汤喝了完,探手去抹那行小字。
那字也不知对方是用什么写的,叶结蔓的手指一触到字,竟抹去了半边。叶结蔓心领神会,默默将几个字全部抹了去,心底几乎确定,对方必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槐木鬼符的事。只是既然找到了自己,知道槐木鬼符与自己有关,那么应该是故意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