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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前面那辆卡车隔开，差点丢掉他们后，他们应该有放慢速度，要不然，我们是没有办法跟上那辆车的速度的……”

    罗湘凤却不管，不论要去哪里，她跟定了就是了。

    又开出一段路，前面那辆车子忽然开进了旁边通往海边的岔路上。

    司机师傅犹豫了：“小姐，那里看上去没有什么人，会不会不安全啊……”

    “尽管开！”

    驶上岔路，只开了不到两分锺，她们就来到了金黄的沙滩边缘。

    前面那辆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车尾静静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罗湘凤眨眨眼：“师傅，停车！”

    罗湘凤跳下车，心里明明很想立刻冲过去，抬脚却觉得沈重。她向那抹白色望去，海风扬起了云初的裙子，她终于看见云初的脸了，忧郁而美丽，却也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罗湘凤握紧拳头，一鼓作气，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只扇了那曾日夜想念的脸一巴掌，声音却清脆悦耳，若指落琴弦。

    手掌作痛，罗湘凤抹脸，她不想哭的。

    车里有人一下子跳了出来，是那个堂主，怒目瞪着罗湘凤，口里却道：“怎么样，疼不疼？” 当然，是对着云初。

    云初捂着脸摇头，推开男人的手，并不领情：“说了让你在车上带着，你快进去！”

    男人临上车又狠狠瞪了罗湘凤一眼。

    云初看着罗湘凤抹泪，她也窸窸窣窣落下泪来：“湘凤，湘凤，对不起……”

    罗湘凤抬眼冷冷望她：“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不是有可能会被那个男人给杀了吗？”

    云初瘦小的身子一震，仿佛来阵风就可以被带走，她精致的下巴挂满泪珠：“那个时候，我以为只有这样对我们才是最好的……”

    “你以为只有那样对我们是最好的，那么……”罗湘凤长吸一口气，“我们的爱情呢？”

    确实是，她们的爱情有什么呢？还不是一说出口，就被海风吹走么？

    云初默然无语。

    罗湘凤忽然觉得力气全无，她这么追究显得十分可笑。她转身慢慢往回走。

    “湘凤！”

    云初追来。

    罗湘凤转身，挣开被拉住的手，别过脸不愿去看往日情人的脸，“是的，我都知道了。我可能应该为你骗过我，还有你现在帮我道谢。但是，我说不出口。至于我们的爱情……”

    她蹲在沙滩上一笔一划写了“爱情”两个字。

    起身，转眼间，海浪涌来，立刻被抚平。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罗湘凤挪开步子，脚下无力，差点跌掉，她定了定神，努力稳住身子。而身后再没了声音。罗湘凤的眼泪却依然没有止住，望着司机不可置信的脸：“师傅，咱们走吧。”

    罗湘凤僵着脖子，逼迫自己不要回头。

    车子开回高速公路，罗湘凤忽然记起她忘记帮卢姐求情了，又想到于恬被打的样子。

    兀自笑笑，她吐出两字：“活该。”

    司机师傅不断地从后视镜那里偷偷看她，罗湘凤心里明白，是看到两个女人说什么爱情，给吓着了。

    她也不想解释，只是闭上眼睛，摸摸心脏的地方，似乎不疼了，似乎只是单纯的空了而已。

    心跳，还在。

    她只是个傻瓜，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亮色 三十六

    一路上浑浑噩噩，司机问去哪儿呢小姐，罗湘凤想了半天，才想起医院里于恬还饿着呢，于是说，医院。然后她也顺带的想起了雄哥，掏手机一看，却发现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也难怪雄哥都没有再打过来。

    到了医院，付了车钱，快三百大洋，罗湘凤掏了三张大钞，司机师傅找着钱，罗湘凤道：“不用找了，多的小意思，给您老压压惊。”

    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压惊，总之罗湘凤想今儿这事儿估计是够那师傅消化几天的了。

    谁让这海风顺溜，她们的话能够清清楚楚地给刮到司机师傅耳朵里呢。

    说完，罗湘凤下了车，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干净的小饭馆，点了外带，拎着就回了医院。

    于恬的房间越来越近，湘凤不知怎么的，越来越觉得委屈，等进了房间，没等于恬说什么，她扑过去抱着于恬，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于恬僵硬了半天，最后缓缓伸出手，轻轻拍打着罗湘凤的后背，用哄小孩的声音和语调：“不哭，不哭啊……”

    罗湘凤真的不哭了，抱着于恬说：“于恬，陪我去玛吉那里好不好，我会给你天天做饭，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

    “嗯？”罗湘凤好像在和她撒娇？于恬揉揉眼，没有看错吧？又甩甩头，没有听错吧？

    “好不好嘛？好不好？”

    于恬低头，罗湘凤的脸上还挂着泪珠，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却露出这副惨兮兮的表情，任谁看了谁都会觉得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