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不动手,就再也没机会了……
幸而事实证明,她的计划,还是挺成功的。
至少,她达到了她的目的。
凌夜晴想著,便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得更开心。眼见凌夜辰因她的笑,脸上的神色渐转阴郁,才赶紧收敛了下满心的喜悦。
凌夜辰瞧著她的小动作,冷冷哼道,「这个结局,还符合你的期望吗?」
被凌夜辰这麽直接了当的问到,凌夜晴心头一跳,唇瓣开了又合,沈吟了好半晌,只能做出疑惑的样子望向他,「罪臣不明白皇上这话是什麽意思。」
「你还给朕装傻!」凌夜辰怒吼了一声,想是怒火攻心,而引起醉魂香毒的发作,一阵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待稍微平静下来後,声音都已经有些嘶哑了,「你以为朕当真那麽蠢,看不出你玩的是什麽把戏麽?」
「皇上,我没有在玩……」凌夜晴还想解释什麽,但凌夜辰根本不给她机会,劈头盖脸的就送她一句:「你闭嘴!」
碍於再多说什麽,凌夜辰恐怕会更加痛苦,凌夜晴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
罢了……既然他想教训就随他好了。
反正她只要抵死不认,他也拿她没法子。
更何况,凌夜辰对她,还能有比斩首更厉害的招数麽?
凌夜辰看她似是屈服了,眼里的光芒更加复杂,「晴儿,以你的聪明才智,若真要反朕,又岂会这麽轻易的,就被朕送入这天牢里。」
「凡事皆有意外。」凌夜晴无谓的耸肩,「凤冰凝的出现,就是我失败的原因。」
凌夜辰坚持著,「你撒谎!」
凌夜晴禁不住拧眉,「皇上凭什麽这麽说?」
「如果真是意外,你又怎会提前就送走了你府中上下百十口人?」
「这只能说明,我有先见之明,防范於未然。」
「既然你这麽能防范於未然,那你怎麽不帮江夏家防防?」凌夜辰一针见血的分析道,「尤其是夏天岚,为你造反他也义无反顾,怎麽就不见你也教教他这招?」
凌夜晴好似被人打了一拳,脸色十分难看。顿默了许久,才低著嗓音道,「我都是自身难保的人了,还哪里管得了那麽多。」
「你还是不肯承认……」凌夜辰最後的耐性终被磨光,他叹息地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但是,你什麽都可以不认,这封信你却不能不认。」
凌夜晴看著他手里的东西,不可抑制的面色一白。
那封信,怎麽会在他手里?
但转念一想,也就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
是啊,这封信该是到了凌夜辰手中──凤既然赶了回来,并且救下凌夜辰,那这封信就迟早会落到凌夜辰的手里。当初,她不也是为了测试这一点,才给凤送去那封,写满了她谋反的计划的信件的。
本来就是她在赌。
赌凤冰凝最在乎的是不是她。
如今她赌输了,胜利者自然能轻易的得到她所有的筹码。
眼里闪过一种名为狼狈的色彩,凌夜晴深呼吸了下,自嘲一笑,「辰哥,这结局很好,我做梦都想要这样的结果。所以,求你不要破坏它。」
「为什麽你要这麽做?」凌夜辰不解。为何凌夜晴明明下定了决心要谋反,却要将这个计划一字不漏的透露给凤冰凝。从而,导致了全盘计划功亏一篑!
「理由很简单。」事到如今,凌夜晴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只有这样,一切才会回到原点。回到那一年,我们形同陌路的开始……」
那一年,他们不再是手足情深的堂兄弟。
因为些个搬不上台面的矛盾,他们越来越背道而驰。然後,互相猜疑,一方面想著要对方死,一方面却又因为昔日的情义而舍不得对方死。所以,他们的任何决定都开始出现了反反复复。而矛盾到了极点的结果,就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从而像个疯子一样,随时做出不可理喻的事。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一年开始……
那一年,凌夜晴失去了凤冰凝;
那一年,凤冰凝失去了温暖的家;
而凌夜辰那一年失去的也有很多很多。
凌夜辰听著她的说辞,蓦然苦笑了起来,「说到底,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凤冰凝。」他攥紧了手中的信件,隐忍地道,「无论朕如何阻扰你们在一起,你还是放不下她!」
「是啊,我是放不下她。」凌夜晴不避讳的承认下来,但其实,到了这会儿,她也没有什麽好不认的了吧,「辰哥,你知道吗?就算她心里从不曾有过我,我还是放不开她。」
「为什麽?」这恐怕是凌夜辰今日说的频率最多的一句了。
凌夜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从来都不知晓是为何而执著,只是回过神时已无法再回头。
但,也从来都不後悔。
凌夜晴看著与自己一栏之隔的男人,看他陷入沈思中而无可自拔,终於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