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也倒了,那谁来陪她?
可是又如何睡得着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应当心安理得的睡下吗?
理智和情感的双重夹击无法战胜难过的心绪,那么,也就理所当然的睡不着觉。
安静的走廊里坐着几个和她一起守夜的人,大概都是病人的家属,在走廊的另一边,则井然有序的摆放着临时床位,上面躺着因为地震而受伤的患者。
稳定的生物钟还是让何思雨睡了过去,但是今晚她的睡眠质量非常不好,深度睡眠有没有一个小时都不好说。
整宿都在做梦,做着有关林瑶,有关高中,有关倪楠的梦。
摇摆不定的画面像是手持摄像机而拍下的,看不见女人的脸,可在梦里的何思雨清晰的知道那个人是林瑶,林瑶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操场外围的树下,何思雨走上前去想和她说话,林瑶只是一直笑,一眨眼的功夫倪楠突然从林瑶身后窜出来,环着林瑶的腰有说有笑,何思雨怔怔的定在原地无法迈开脚步,就那样远远的看着林瑶和倪楠走了。
满脸是汗的惊醒过来,远处的电子时钟显示时间是早晨5点35分。
这个梦做得何思雨莫名其妙,她拿出湿巾擦了擦脸,起身时双腿一阵发麻才发觉无法动弹,只能尴尬的撑着墙面,让酸麻从大腿缓缓褪下。
轻轻地推开门,林瑶还没有醒,何思雨怔怔的看了一阵沉睡中的人,悄悄带上门离开了。
折腾了一天,何思雨现在才想起还没有给家里保平安,拿出手机屏幕却一片漆黑,原来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幸好她有随身携带充电器的习惯,扭头插-到了插座上,过了十分钟开机,果然,如何思雨所料,手机已经被妈妈打爆了,小小的弹窗里显示有35通未接来电和12条未读短信,逐一打开几乎都是妈妈发来的。
何思雨想了想措辞,有些忐忑的回拨了过去。
彩铃在响了十秒之后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妈妈的声音。
“思雨?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在医院——”
话未说完,妈妈已抢先一步:“什么?!你在医院!”尖锐的嗓音似乎让听筒都险些破音,何思雨不等妈妈下一句说出口,已经抢先一步答道:“林瑶受伤了,我在医院陪她。”
一声明显的放松的叹气后妈妈又想起了什么:“林瑶受伤了?那她怎么样?”
何思雨很想说一句让妈妈放宽心的话,可话到嘴边还是卡住了,“她昏迷了。”
“昏迷?伤的很重吗?”
何思雨的嘴角勉强提起一丝微笑,“我不知道,她被砸伤了头部,幸好其他地方没事。”
妈妈哦了一句,“那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这一阵在医院陪她,等她好转些了我们再回去。”
妈妈又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她好些话,以往让人感到不耐烦的句子也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竟然变得温暖起来。
“多吃水果和蔬菜,小心感冒。”
“钱不够了跟妈说,妈给你打过去。”
“好好休息,照顾好林瑶,你身体健康才有力气陪她。”
“那边好像比较潮湿吧,你还是多穿点,注意饮食。”
渐渐地何思雨的眼眶已经湿润了起来,或许只有远在他乡的时候才会怀念妈妈的唠叨,何思雨连连点头,嘴里却只能发出简单的单音节词语——嗯。
话题也不知怎么绕的,被妈妈随意一带就来到了结婚问题上。
“思雨啊,你还记不记得你爸单位的那个赵叔叔?”这一次,妈妈好像分外小心的提起这个话题,何思雨见妈妈如此小心翼翼,也不好拂了她的面,装聋作哑的说:“怎么了?”
“就是他有个儿子,赵亮,你记得吗?他小时候还和你一起玩过呢。”为了让何思雨回想起这个人证明二人青梅竹马的关系,妈妈接着补充:“有一次他弄丢了你的毽子,还偷偷跑到郊区的农村去给你拔鸡毛,结果拔了没几根就被人用鸡毛掸子轰出来了。还有一次,你上课忘带课本,他还把他的课本给你,他在后面站了一节课。”
“嗯记得,怎么了?”何思雨明知故问。
“他不是毕业了吗,现在刚进了一家研究所,我想着也好久没见了,你赵叔叔的意思是两家人出来吃个饭聊聊天,你要不要一起来?”好语相劝的语气让何思雨几欲答应,不忍推脱,可一看到自己所处环境,想起林瑶的伤势,何思雨还是拒绝了。
“林瑶还昏迷不醒呢,我怎么回去啊?等她好了再说吧。”
妈妈一听是这样的答复,音调立即提高:“嗨?你这孩子!让你吃个饭跟林瑶有什么关系?”
“她还昏迷着啊,我们身在外地,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吧。”
妈妈缓了缓,“哦……这样,那好吧,等她醒了你再回来吃饭,行吧?”
“嗯。”
何思雨和妈妈的谈话总算告一段落,她再次转身回到病房看了看林瑶,一股刺鼻的心酸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