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辈子,家中虽然清贫,可得知儿子考上大学的那一刻,那觉得从前所受的苦,那都不是苦。
那么……什么才是幸福?对于卓其华来说,此刻的出租车司机是幸福着的,他几乎是躺在了蜜罐之中。
司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长里短,车内电台里传来一首满文军的将司机的话语给生生打断了。
卓其华带着些哽咽,请求司机将电台广播音量调大一些。于是乎,车上的两个陌生人,就这么安静的听完了整一首歌。
“
有些故事再听还是感动,
好象自己在里头,总是曲曲折折,
旧路都荒陌,人才想回头。
有些故事再说还是泪流,
遗憾躲在心里痛,随风飘飘泊泊,
爱都酿成酒,滴滴是寂寞。
往日深爱过却离分,
总有苦衷,能说的痛算不了痛,
如今缘过人走,眷恋何去何从,
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
直到音乐结束,卓其华良久都没能缓过神。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麻溜的替自己点燃了一支烟,随即将烟盒侧到了司机的方向问道:“您抽烟吗?”
对于卓其华一个女人抽烟的举动,司机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吃惊,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看了一眼烟盒,嘴巴一歪说道:“嚯……二十块钱一包的中南海。”
见卓其华不说话,司机又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了自己平常抽的烟,在卓其华的眼前晃了晃,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你一包中南海,抵我这五包牡丹的钱了。哎,人呐,就是犯贱!不知足!”
虽然知道司机的话,并不是针对自己说的。可卓其华心还是下意识的紧了紧,只因为那一句‘人呐,就是犯贱!不知足!’。
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永远不懂得满足。当你在羡慕旁人的时候,旁人也在羡慕着你!世事难料,谁都说不准。
下车的时候,卓其华将剩下的半包香烟留给了司机。看着司机乐呵的将半包香烟,当作宝贝似的收进了口袋,卓其华脸上终于绽放开了一个笑容——原来,幸福并不远。
虽然知道赵小琪不会开门,可卓其华还是倔强的挺直腰板,敲响赵小琪家的房门。
“小琪,开门好吗?”
屋内并没有传来赵小琪的回应,卓其华不愿就此离去,只是傻傻的站在门口,不停地敲着门。
“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终于是有人厌烦了卓其华的无休止的敲门声,隔壁的房门被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打了开来,见她穿着睡衣,几乎是咆哮着冲着卓其华嚷嚷道。
“对不起。”卓其华低沉着声音,不再敲门,而是依靠着墙壁,蹲坐了下来。
女人又是不依不饶的骂了几声,才是‘砰’的一声将房门给重重关上,以示不满。
不多久声控灯便暗了下来,当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这个世界也跟着安静了下来。终于是听清了屋内传来的细碎动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的那一边撕裂般的痛哭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是被赵小琪打了开来。听她带着沙哑的语调,平淡的一句:“其华,进屋吧,外面冷。”
一阵鼻酸,卓其华的眼睛湿润了。直到这个时候……赵小琪还在心心念念的想着自己。
屋内点着几支燃至一半的蜡烛,不时的往下落着蜡泪。卓其华心中泛起一阵内疚,忙是将从家里带来的备用灯管,将坏掉的灯泡换下。
直到屋内重新敞亮了起来,卓其华终于是看清了赵小琪那一张被泪水浸透的脸庞。正是面前的赵小琪,陪伴自己度过最孤独的少年时光,见证了自己所有的喜悦与悲伤。如今却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泪流满面。
“谢谢。”将蜡烛吹灭之后,赵小琪转过头,对着卓其华客气的说了一句。
还不待卓其华说些什么,赵小琪又开了口:“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如果你不想回家,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此刻,赵小琪的心中定然是生气着的,可还是心疼自己在这个寒冬里的来回奔波。站在换位思考的角度,卓其华自认做不到赵小琪这般。
或许,爱到无私,也就忘了考虑自己的感受,满心满意装着的全然都是对方。
……
……
窗外的雨夹雪,早已是停了下来。似乎几小时前,那场不期而遇的雪夜,只是昙花一现的海市蜃楼。而与陶夭夭堆雪人的童趣约定,也终究只是一张空白支票。
简单的洗漱之后,两人躺在一张双人床上,中间却隔着一片海。
“其华,你睡着了吗?”
“没有。”
一阵沉默之后,又听赵小琪开了口:“你不睡吗?”
“等你睡着了我再睡。”卓其华望着天花板,虽然很困,却是半分都睡不着。
“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