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尿的时候会分成三条线。”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下[身,门外的月光从斑驳的树影间投射下一片阴翳,依稀可以看见他宽松的裤管。
他像是终于放松下来,声音也变大了,“是真的。虽然你出了糗,不过看看也没什么嘛,该有的你还是都有了。反正大家很快就会忘了的。我就不一样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病,这么难堪的事情我不敢告诉阿母。我也不敢问别人尿尿是不是也会三条线。我才二十岁,我还很年轻,你说要是被别人知道我身有隐疾,那我……我天天都在想着怎么样能尿成一条直线。现在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咱俩算扯平了吧。”他停了停,又突然靠近我,小声说道:“而且我真的还没有过第一次。”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终于停下来,空旷的厅里显得静悄悄地,只剩下他那苦恼的叹息在回荡。好半晌儿,我才大笑出声,随即没来由的落寞起来。二十岁,如果想的是还是不是处[男,有没有办法尿成一条直线这样的问题,该是多么幸福的小孩啊!而我呢?我还没有二十岁呢!从我十四岁认识江采薇开始,到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的性别喜好之后,我每天在想的都是如何伪装自己,如何不露出可疑的蛛丝马迹启人疑窦,小心翼翼的暗中观察人们是不是看出端倪,是不是以为我是变态,是不是每句话都有特别含义,是不是都别有所指。我每天缠着胸部,小心地清理腋下和下[体卷曲的体毛,不敢让任何人发现。我小心翼翼地守着它,没有人分享,没有人分担,周围的人嘻嘻哈哈的笑声,仿佛都与我无关。我寻寻觅觅,迷迷茫茫,我想要找到另一个相似的存在,哪怕只有一个,也能证明我不是唯一的。我甚至都开始羡慕那本传记里的人,至少她们相遇,相知,相爱,就算最后没有相守,亦死亦同穴,又何其幸哉。
丁建业莫名所以地看着我,先是微笑,后来变成莫名其妙的大笑。我笑到最后,眼泪流了出来。丁建业变得局促,粗犷的大笑声渐渐止住,惶惶不安地看着我。就那个眼神,满足了我瞬间膨胀的虚荣心。就那个眼神,我释然了。无所谓他是不是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无所谓他是不是启人疑窦,也无所谓同性恋是人们眼中是怎样一个定位。这个人,从小在关爱下成长,还不懂得何谓人生百态世事艰辛。而我,本就是肮脏龌龊的。
“好,我原谅你。”我回答。
丁建业咧开嘴露出大大的笑容,他想抓住我的手又不敢,最后笑着后退向外走去,不小心踢到门槛上发出碰的一声,无限扩散,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在这个被微弱月光笼罩的寺庙里。我望着头上若隐若现的菩萨竟也笑开了,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这样,原谅了自己?
丁建业的身影又倏忽窜回我的面前,尴尬地问道:“那个,我还有个问题,能问你一下吗?”
“问吧。”我说。
“那天你是怎么认出是阿喜嫁祸你的?”
“看锁头就知道了。那个锁头被撬得干净利索,没有点力气是办不到的。再想想,戏班里跟我有过节的好像就只有你了,而且你们平时关系那么好,我也很难想不到那是你的所为。”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佳喜喜欢丁建业,只是丁建业当局者迷,我也没有提醒他。
丁建业若有所悟,消失在斑驳的树影里。夜已经很深了。薄霜袭上肩头,凉凉的。我抱紧了手臂。
☆、第 15 章
遇见毓敏秀的那天,我正站在台柱下的阴暗角落,思量着该怎么和王玉桂说离开的事。我原谅了丁建业,但不代表我也能得到大家的谅解,有些罪名一旦被刻上,一辈子骨血都是脏的。既然过得不愉快,强留也不会幸福,但我感念王玉桂温柔的声音,她把那两件胸罩塞给我的时候,脸上升起一抹指甲盖那么大的红晕。多么干净温柔的女子,不告而别未免太不负责任了。然后她就来了,搁置了我离开的想法。
她穿了一件后背深V的连衣裙,衬出婀娜的身段。裙子没有长过膝盖,露出纤瘦的骨节。肌肤白皙胜雪,散发着盈盈的光泽;卷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遮住一半裸露的后背。她时不时抬手伸入发中拢一下,露出两抹性感的蝴蝶骨。
她美得并不惊心动魄,却美得清新脱俗。在那个过分闷热的暮春下午,就像一股凉爽的山风,涤荡了凝滞的空气。一双活灵活现的杏仁眼栖在如墨泼成的柳叶弯眉下,流连处顾盼生辉,英挺的鼻子小巧玲珑,嘴唇薄薄的,涂着淡淡的唇脂显得唇线很明显。
“嗨!”她这样对每一个人打招呼,像风情万种的电影明星。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泠泠清水中有砂砾滚过,带着一丝丝凛冽坚韧。她走路的姿势也很好看,细细的高跟凉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细长的鱼尾裙摆随着身姿左右摇曳。
“嗨!”她也这样对我说,打招呼的手五指纤纤,白皙细致。她笑得很有张力,腮边有两汪几不可见的酒窝,盛满了蜜一般,一下就攫住了我心中蠢蠢欲动的羞涩。我胸中一紧,气便有些不顺。
“嗨。”我回应她。
小黄仿佛很喜欢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