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接过莫晓风手里的灯笼,道:“莫大小姐既然都给了我这么大的面子,我哪还有不亲自动手的道理!”
将府宅内外门窗上都贴上红红的喜字,之后又里外打扫,购置采办,如此又折腾了几日,一切才准备妥当。
成亲之事并未张扬,但上官府内红烛高照,屋檐四角都挂了大红灯笼,倒是时隔多年来少有的喜庆。
更去身上水蓝色的袍子,换上软薄的红衫,上官流云绕过屏风便瞧见正坐在铜镜前安静束发的龙清寒,如练的长发一垂而下,束发的红色流苏在她指尖翻转,倒有几分灵动,一时间竟让上官流云看得有些痴醉。
“我来。”上前拿过龙清寒手中的梳子,上官流云对着铜镜里的龙清寒轻轻笑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我初到凡世的时候,曾见过别人家成亲。我还记得,她们成亲前总会边给新人梳头边念叨这些句子。彼时不曾动过情字,只当凡人可怜,人生在世,眨眼便是残烛暮年。可如今细细想来,能够白发齐眉,便只有一瞬也心甘情愿。”
眉眼轻低,龙清寒的眼角不自觉地勾出一分笑:“你这般说话,也不怕让莫大小姐听了笑话?”
上官流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在她耳畔轻声道:“无碍,她那些喜字符咒只能窥视景象,传不了音。”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拍得啪啪直响,跟着莫晓风的喊声便从门缝中传来:“死混蛋,你们俩在屋里磨蹭什么呢,菜都要凉了,这喜宴还开不开席了!”
“就来!”上官流云一面应着一面无奈地同龙清寒相视而笑。虽说是她二人成亲,但却不知为何莫晓风显得比她二人还要激动上心。
整理了衣冠,携手进入正厅,在莫晓风的吆喝下拜完天地,不等玉鹿的鞭炮放完,莫晓风已然迫不及待地拿了筷子对着桌上的喜宴大快朵颐,边吃还不忘含含糊糊地絮叨:“你们成亲是存心要饿死我们这些喝喜酒的。这吉时过了也就罢了,这饭菜凉了可不成。这笔帐咱们得先算算,否则你们今晚就别想入洞房。”
“哦?”眉梢轻挑,上官流云笑道:“你想怎么算?”
说罢,只见莫晓风拍开了桌上酒坛的封泥,塞到上官流云面前,俨然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笑道:“你们如今都是神尊之体,这凡世的酒多半醉不倒你们,所以你们面前的这些酒都是你那可爱的妹妹和长姐特意谴人送来的。如果你们今晚把你们面前的这些酒喝完,本小姐今晚就放过你们!”
“这有何难?”上官流云笑着去拿她手中的酒,不料却被莫晓风一巴掌拍开:“我先说明,我以一敬二,这样不算欺负你们吧!”
低头看了看面前的酒,上官流云眯了眯眼。原本她也猜到过,今夜莫晓风和玉鹿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定然是要找她拼酒的。只不过上官流云仗着酒量极佳,倒也接得坦然,可龙清寒未必能胜得酒力。
上官流云心里正担忧,龙清寒却依然接过了莫晓风手中的酒,含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先谢过莫大小姐手下留情了。”
莫晓风举起酒杯,扯高嗓子道:“第一杯,祝你们新婚大吉。”
“好歹你还算说了句能听的话。”上官流云笑着与龙清寒各饮了两杯。
玉鹿也随之站起来,笑道:“第二杯,由我代昆仑里的两位上官姑娘来敬,祝你们流年顺遂,无虑无忧。”
“也祝你早日和红莲姑娘团聚。”
几坛酒见底,饶是上官流云酒量不错也架不住酒意上头,脸上渐渐露出微醺之色。倒是龙清寒面色无常继续与莫晓风对饮。虽是以一敬二,但莫晓风和玉鹿到底是不胜酒力,最终还是在椅子上晕了过去,留下万俟十三帮忙收拾残局。
扶着满身酒气的莫晓风,万俟十三道:“我家小姐给你们添乱了,此处我来收拾便是,你们今夜新婚,便早些歇息吧。”
“劳你费心了。”龙清寒同她道过谢,目送着她抱着莫晓风离开,消失在上官府木质回廊的尽头,再寻不见才转过身来与上官流云相视一笑。
上官流云瞧着她,低声问道:“清寒,你说莫晓风是真醉还是装醉?”
龙清寒握住她温暖的手,淡道:“不管她是真醉还是装醉,这洞房花烛可都不能让她给破坏了。”
说罢指尖捏了个咒诀,随即便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缓缓踏来。上官流云回头,只见白夜正立在院中,红色的缰绳套在身上,显得格外精神。
“清寒,这是……”
“上马。”
闻言,上官流云急忙翻身上马环住龙清寒的腰,龙清寒稍带缰绳,白夜立时腾至半空,逆着疾风,踏过夜色,一路驰骋,到了龙泉山的竹舍前方才停下脚步。
“怎么想到这里来了?”翻身下马,上官流云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心思忽而有些柔软。
“当年你我在此地以性命相交立约成誓,如今咱们结发成亲,我想也合该回来看看。”
两人相继进入屋中,龙清寒看着纤尘不染的竹舍,心底忽而晃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