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结巴?”
“你才是结巴,你灵犀上上下下都是结巴。”女子怒道。
林解语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就好像从那无尽的噩梦中看见一丝清风,能好好让自己喘口气。
“你别总是笑。”女子望着林解语如画的眉目,脸颊微红,眼睛又滑开道。“要包扎就好好包扎。”
总是笑?
林解语怔住。
自己……今夜……竟总是在笑么?
后来又同权说了什么林解语也不清楚,她也不知疲倦,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在困倦到失去意识前,林解语听她问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我……?”林解语睡眼惺忪道。“我叫林解语。”
“骗谁呢,我听他们都叫你朝羽。”那女子道。
“你家里人有说过你很聪明么?”林解语笑。
“我没有家里人。”一提到这个,权脸上轻松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了,她皱着眉头看了林解语好一阵子,终于问道。“你怎么还没睡着啊?”
林解语再次怔住。
这个人……此刻……竟是在哄自己睡觉么?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要睡觉。”林解语扳平脸色道。
“是啊,你的嘴没有说过,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它们跟我说,你困了,可是又害怕梦境。”权如是说着,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上坐着道。“过来吧,躺下,我给你盖被子。”
林解语望着眼前的人,忽而想要收回她刚才说她弱的那句话。
她此刻是真的想要好好睡一觉,若是能够安眠一夜,这个人想要偷走什么,便偷走罢。
她已经没有珍视之物。
“我不会偷东西的,放心吧。”
“……”
一夜无梦,待林解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明亮,桌上的烛盏已经燃尽,房间里整整齐齐,空空荡荡的,连点碎瓷片的影子都没有。昨夜遇见的那个人好像一场幻境,又似一场等待了千年的美梦。
梦境了,却残留余温。
是那人带来的风,柔软且温暖的风。
“小羽,吃饭啦。”此时的小七已经起来了,正在敲门。
“进来吧。”林解语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林解语被门外耀眼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全都是你爱吃的,洗漱后便可以吃了。”
“嗯,好。”林解语点头。
“怎么感觉你的心情好像比昨日好多了,是我的错觉?”
“是么?”林解语揉揉眼睛,一面洗漱一面道。“小七,将盾撑开后,我可能就会走。”
“去哪?”
“我也不知去哪,总之……就是会离开灵犀了。”林解语道。“此盾尚可维持数年,盾不灭,我便不会再回来。”
“你不等朝阳回来,看看她再走吗?”小七皱眉。
“不了。”林解语道。
“那你不跟谷主告别?”
“嗯,不了。”林解语又道。
小七没话了,只是望着林解语,用一种遥远又陌生的神情。
“怎么了?”林解语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同朝阳不同。”小七道。“总觉得……朝阳是属于灵犀的……而你……从开始到现在,对灵犀……并无留恋。”
“这是什么话呢。”林解语笑。“有留恋的。”
曾经。
黄昏的时候林解语才将盾完全布好,她只收拾了一些简单的银两和衣衫,便骑马上路了。小七送她到了灵犀的出口处,停下了。
“小羽,我们……还会再见吗?”她问。
“嗯。”林解语点点头微笑道。“到有缘相见的时候。”
“好……”小七也笑,笑容中微有苦涩道。“我替你在这等着朝阳,替你告诉她……有缘再见。”
林解语骑着马,仿佛看见了朝阳离去时的马蹄印迹。她想,终于有一次,她也能不带遗憾的离开灵犀,去为自己做点什么了。
“好慢啊。”正在林解语如此想的时候,又再次听见了那熟悉的喃喃细语。“我都等你好久了。”
“等我做什么。”林解语勒住缰绳,望着眼前同样骑着马在大树下徘徊的人道。
“等你一起离开啊。”那人道。“我兜兜转转的,迷路走不出去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在你的盾下。”
“好。”林解语笑道。“我带你离开。”
“都说了,你别老是笑,扰乱别人的心智。”那人顺理成章的走在前面,迎着柔软的晚霞。“你知道吗,我收拾那些瓷片有多辛苦。”
“还不是你自己撞碎的。”林解语道。
“早知我就不该收拾。”
“你确实不该收拾。”害我以为……那只是梦一场……
“好心当成驴肝肺……接下来我们去哪?”
接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