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白掌柜若有所思地缓缓地颔首,由衷赞了一句,“公子倒真是痴心一片。”说罢,脸色比刚才柔和不少,轻声说:“那我也直言吧,不知道你们过来时,是否瞧见一座叫金凤阁的高楼?”
“瞧见了。”公孙梦未应声道,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难道花千凝流落于青楼,心里顿时添堵。白掌柜眼看着这位公子面色有些难看,善意地说:“这位妇人是金凤阁的老鸨,而画里这位相貌俊美的姑娘……”白掌柜的语气故意停顿,眸光盯着俊俏公子,缓了缓,朱唇吐出几个字,“是金凤阁的花魁。”
花魁……公孙梦未的脑子里,许久之后,都只剩下这一个词了。白掌柜退出去后,公孙梦未立刻稍作梳妆,确保自己看起来干干净净,不显疲惫,起身就要出门,拜月想先吃晚饭,公孙梦未都不应。一刻都不能等,小东西怎么就到了青楼,居然还成了头牌,公孙梦未心疼死了,心疼之余是压不住的怒火,她要拆了金凤阁。
“哎唷,几位小爷,里面请。”秦妈满脸堆笑,把人往里面请,拜月附耳对公孙梦未说:“主子,这不就是画上那位老妇人么?”公孙梦未定睛细瞧,可不就是她么?怎么看都是碍眼之人。公孙梦未压下怒气,冷着脸问:“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叫诗诗的?叫她出来见我。”语气很硬也很冲,秦妈暗道不好,这几个人好似来找茬的,忙赔笑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诗诗姑娘每日亥时一过,便回房歇息了,公子要是想见诗诗姑娘,明儿个赶早来吧。”
“费什么话,快去把人叫来!”祭月对这种地方深恶痛绝,所以对这满脸堆笑的老鸨也是厌恶到骨子里,拜月伸手摸出一锭银子,“老鸨,麻烦你了,若是诗诗姑娘下来,我们必有重金答谢。”银子塞到老鸨手里。秦妈拒绝的心思立刻不坚定了,不过依照她对诗诗的了解,诗诗不是好说话的人,她不敢贸然答应,但又舍不得到了手的银子,“公子,你看这般可好?我先上去问问诗诗姑娘,看她如何答复。”公孙梦未扬手,“快去!”老鸨噔噔噔上楼,公孙梦未使了个眼色,拜月小步在后面跟着,在老鸨拐弯时,拜月脚尖点地,跃身到了二楼。拜月跟着老鸨,左拐右拐,上了三楼,一处独居的阁楼,拜月身体隐在一旁,听见老鸨敲门,边问:“诗诗姑娘,歇下了吗?”
“不曾。”花千凝正在梳妆镜前,蹙眉说:“进来吧。”拜月耳朵很灵,一听这干净清爽的声音,柔柔弱弱却又透着一股子清冷的味道,简直不能再熟悉了!拜月简直要喜极而泣,这一趟扬州行,太顺利了,皇上终于不用苦相思了。
“主子!”拜月站在二楼招手,公孙梦未和祭月立刻上去,拜月惊喜道:“找着了!”公孙梦未喜不自胜,眼眶都有些发酸,心潮顿时澎湃,“当真?在哪?”拜月回首一指,差点打着身后的人,对方动作利落,身姿矫捷,躲避开了,拜月道歉,“失礼了,没瞧见你在身后。”
公孙梦未心急,想绕过这人往里面走,不料想,被对方拦住,“你们要去哪?”金镶玉挑眉,淡漠地问。公孙梦未抬手打开阻挡她的这只手,同样清冷地回答,“我要找人!”
“找谁?”金镶玉用身体挡住去路,眯起眼眸打量这几个人,无论是装束,还是音调,都瞧得出不是本地人,祭月挺身出来,质问道:“你又是谁?凭什么告诉你!你赶紧让开。”
“哈哈,”金镶玉大笑道,看来,还真是外地来的,心底虽然不快,不过不知者不怪,提醒道:“我是这金凤阁的主人,想来你们是初次到这里来,二楼左侧和三楼,不准外人进入,所以,还有请几位公子见谅。”金镶玉还算是有礼地提醒。
“我要找诗诗。”公孙梦未没时间跟她废话,语气不恭地说:“你让开。”金镶玉有些不乐意了,她好说好商量,当她好欺负么,阴沉着脸,出言不逊道:“你是聋子么?没听见我说的话!”
“你怎么说话呢!”祭月双眸里都是愤怒,竟然敢辱骂皇上,按律该杀!拜月拉住要动手的祭月,好脾气地说:“阁主,那我们方才确实失礼了,不过,我家公子确实有事要和诗诗姑娘说,劳烦阁主通融,让我家公子见她一面。”见了面,就都好说了。公孙梦未是高高在上惯了的,她一向不会忍气吞声,更何况一想到花千凝被困在这青楼,她更是怒火中烧。公孙梦未双手猛地抓住金镶玉的衣领向上拎,一字一顿地说道:“趁我没发火之前,立刻将诗诗放了,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金镶玉这回笑得更大声了,几乎要笑岔气了,扬州城里,还不敢有人同她这么说话,笑得眼泪快出来,故作害怕的样子叫道:“哎唷,我真是怕死了哟。”金镶玉故意而为的讥讽,惹得祭月发怒,她再也忍不住,挥拳出去就砸向金镶玉。金镶玉是练家子出身,一向警惕高,偏身躲过去,脸上的笑意褪去,冷声道:“敢来我金凤阁撒野,我看你们也是活腻味了。”金镶玉边还手,边威胁道:“念你们初来扬州城,我最后警告你们,不要在我金凤阁闹事,否则,我不会客气。”
“呵,不客气?”公孙梦未笑得轻蔑,昂首高声道:“我今天就将你这金凤阁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