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学姐真出国了,孔姑姑多半也会被接到学姐爸爸家去吧…袁溪为自己神一般的联想能力所折服,趴在被子上笑得直不起腰,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哽咽。
怎么会这样呢?还没开始怎么就要面临分离了呢?
第二天晚上,全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正播放着某国通过同性婚姻法的报道,满大街的人都披着彩虹旗在欢呼、拥抱、当着摄像机深情亲吻。
袁溪心里有鬼,不自觉地低着头把手机按亮了又锁上,任她妈坐在前面叫她也不搭理。
袁爸啧了一声,转过头跟袁妈说:“这个国家真勇敢,也不怕后继无人。”他又看了两眼现场,继续摇头,“诶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变态怎么那么多,你看你看,那个男的还穿个裙子,天哪。”
袁溪听到“变态”,脑子里轰地炸了。手机两秒后黑了,她看见自己呆滞的表情。
“爸——”袁齐拖长了声音,明显有些不乐意,“您别这样,您这叫歧视懂吗?我现在一个隔壁部门的同事,就是这样的,不过人家特别优秀,能力特别强,人品也没得说。”
袁爸吓了一跳,“什么‘特别特别’的,你从现在开始必须离他远点,不说我还不知道呢,你们那什么公司啊?怎么招人的啊?这叫破坏公共安全!”
袁齐还准备回话,被袁妈黑着脸打断了,“齐齐你听话,你爸是为了你好,咱们现在也谈不上歧视,就是预防,你支持人家,可人心叵测,你怎么知道别人对你是个啥想法?你离他远点,领个女朋友回来,咱们就皆大欢喜。”
袁齐哭笑不得,“妈,人是个女孩,早就有女朋友了!”
袁爸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二话不说调了台。
袁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女孩?欸哟喂可惜了…那你也不能跟她走得太近……哎你们俩爷子真烦,我正问袁溪话呢,别吵。”
她回过头对袁溪说:“袁溪,你今年大三了是吧?明年找工作还是回家里这边吧,让你爸给你托关系找个清闲的。”
袁溪抬头看了她妈一眼,袁妈心里有些奇怪,接着就听见袁溪小声说:“我要考研。”
“什么?”袁爸袁齐也齐刷刷地转过来。
袁溪冷冷地扫视了一遍面前表情各异的三个人,声音大了些,“我说,我要考工大的研。”
袁妈皱着眉,“你要考研?多累啊,早点工作不好吗?你哥在益城待着就算了,你怎么也不想回家啊?”
“说得跟你多担心我受苦受累一样。”袁溪哼笑一声。
袁齐一看这架势不对,赶紧过来挡在亲妈和亲妹中间,“有话好好说。”
袁妈无奈地叹了口气,“袁溪,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袁爸面色不虞地盯着袁溪,“不许这样跟妈妈说话,道歉,袁溪。”
她却梗着脖子,两只眼珠瞪得奇大,嘴闭得严严实实,上下牙死命咬住,一声不吭地跟至亲对峙。
“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来教育她。”袁齐头疼地把袁溪半拖回她的卧室,再关上门,回头一瞧,袁溪坐在床边,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死样子,他在心里长叹一声,认命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妈妈说了什么把你惹到了?愿意告诉我吗?”
袁溪瘪了瘪嘴,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干嘛让我早点回来工作,不就是想抛售我吗?养了这么多年,该明码标价了。”
袁齐都想打她了,一想敌我双方悬殊的实力,还是轻轻将袁溪搂进怀里,摸她的脑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这样想妈妈,她是爱你的,你把她想得太坏了,妈妈会伤心的。”
“我就不伤心了吗?”袁溪的泪水快要溢出眼眶,“要不是因为你在益城待着,她又怎么会想着让我回家?你不要给她找托辞,你一个字都不准说,要不然你就给我出去。”
袁齐心知他妹妹这下是真的出离愤怒了,也就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喂,没长大的袁溪小朋友,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吗?从小到大就只会让我给你出去。”
“本来就是啊,让我生气你就出去!”袁溪将头埋进他怀里,闷闷道。
袁齐不以为意,轻声笑道:“小时候我怕你,现在你想让我出去可得多想点办法了。”
袁溪没吱声。她闭上眼感受着袁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头顶抚摸,这让她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孔若愚,没流出的泪水又开始在眶子里来回打转。
她哥在头顶絮絮叨叨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或许是感时花溅泪的缘故,平日里让她嗤之以鼻的童年回忆在此时也分外令人心悸。
“…有天晚上你发烧,爸妈都不在家,还是我抱着你跑到楼下小诊所的呢,你倒好,写作文没一个字提到了我的,真有良心。”
袁齐察觉到怀里的妹妹已经揪着他的衣服静悄悄地哭了出来,就闭了嘴,专注地轻拍她的脊背,以期能有些许的安抚作用。
袁溪太绝望了,她讨厌跟父母争吵的自己,可她无法忽视他们对袁齐的偏爱,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