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为先,那投资商看出了我对杜炎的不在意,这就能让他多点心去查这件事情了。知道那荒山无用,且杜炎名声不显,又因为杜炎己白桑挚推荐的人,他不得不再三犹豫。这个时候,顾盼再去拉这笔资金,让他投资顾家的产业,这个橄榄枝可是能成为他的挡箭牌,让他光明正大地拒绝杜炎了,他又怎么会不答应。”宋琬道,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时不时删去一小段,“蓝籁怎么样了?”
“那些秘书并没有真正被辞退,她自然会被下绊子。”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道,“为什么直接不赶走她?”“自然是有用,”宋琬道,她端起搁在小桌子上的咖啡,狠狠地灌了一口,她也没有和系统倾诉的欲、望,“我发现了她的不对不假,可凡事在未弄透彻之前都不能轻易地下定论。再观察一段时间……只要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能量不足给它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此刻它简直难以维持自己的发声系统,它看着宋琬眼底的青痕,故作轻松道,“我去帮你监督她。”说罢,它艰难地通过数据开启了蓝籁身边大部分电子产品的监控功能,支撑不住,陷入了沉睡。
宋琬皱了皱眉,感觉到系统有几分不对劲,她愣了愣,发现自己无法深思下去,好像有一个禁区横截在面前,进一步,就是无可预知的未来。她瞥见电脑屏幕下角的时间,已然过了凌晨三点。她匆匆将文件起草完,关上了灯。
梦是什么色彩的?
光怪陆离。
积蓄在一起的色彩一下子迸发出来。
她好似回到了初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阴影就开始蔓延到了她的身上,伴随着春季独有的浓厚花香,被厚厚的玻璃隔绝开,呼吸间,都是灰尘的味道。
从内心泛出来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将人淹没在里面。不经过溺水,是永远体会不到其中滋味。可又似乎真的有海水渗了进来,海腥味包裹住了所有的嗅觉。
没有那一双手,去舒展她的眉头,也没有记忆里拉开的窗帘,倾泻进来的阳光。只是听见惊讶的呼声,和摔碎的盘子的声音。
杂闹。
然后猛然惊醒。
宋琬看着天花板,半晌才回过神。只觉得那疲惫感铭刻进了骨头,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本欲回想梦中,却怎么也不起来了。只是依稀知道,那亘古的黑暗上,有一扇开着的窗,散发着阳光的窗。
她支起身子,靠在床头,看向柜子上的照片。笑颜如花,刺眼得很,宋琬伸手将相框拿了过来,取出里面的相片,猛得撕成了两片,凝视了一会儿,和相框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所谓的三年。
即便是三天、三个月,她也不想再等下去。
被爱的是她、等待的人是她。为什么宋瓷不能把她放到可以并肩的平等的地位?而是把她定位为菟丝子,注定要依附她而存在。宋琬将桌上的手链放回了抽屉里。
夕雾——一往情深,可在爱的人,却不是宋琬。是那个对这段感情盲目自信的宋瓷。她又是为了什么去等一个连自己也不知道未来的人?宋琬胡乱套上鞋子,心中涌现出来的除了烦躁还有慌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缘由的慌乱,她拿起手机,拨给了顾盼,“公司不是需要香料吗?案子给我,我要接下来,对,去京唐,和他谈。”
“去散心。”
宋琬道,她握住手机的手一点点松开,直视着正前方,穿衣镜映出了的人影陌生地让她自己都认不到。
“我,爱她吗?”宋琬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从磨砂纸狠狠地擦拭桌面上修正液发出的声响。像是否定什么一般,她摇了摇头。“我不爱她。”
这样的自己,真让人讨厌,摇摆不定,抗拒着一个自己无法抗拒的爱情。
就像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巫最后的挣扎。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白先生的厨艺真是让人叹服,”宋瓷道,她拿起纸巾细心擦拭着手指上的水珠,“我的秘书,可是半点也比不上。”
“还是会做一些家常菜而已,”白蕯被取悦道,轻声笑了起来,他重重地拍了拍秘书的肩膀,“不如小吴啊,先前那道菜不错,去厨房,来,教教我。”
“谈什么教,白先生的厨艺高超,我自是不如,还是需要你多指点,好改进一番 。”吴秘书摆了摆手,道,把自己的位置放到了极低的地方。白蕯眸中划过一丝满意,“宋小姐不介意同我母亲聊上几句吧?”
“我早已听闻白夫人温婉高雅,见识渊博,有心结交,如今白先生给了我这个机会,当然求之不得。”宋瓷道,她双腿合拢,挺直了身子坐在沙发上,更是因为是上门拜访,故而穿了一件月白色方领格子衬衫,浅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与衬衫同色的布鞋,显得家常而带有学生味。
白老夫人左手搁在了右手上,因保养良好,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半点皱纹。她道,声音淡淡,“谬赞了,比起宋小姐的外婆,我担不起这样的美誉。”“外婆她提起白夫人,也是会赞上几声,”宋瓷道,也没有谦虚地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