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过来的时候替换掉了,否则对待几袋干巴巴的吐司,起着白霜的巧克力,喝了一半的牛奶,食神在世也没办法施展拳脚。
关瑾瑜这顿晚饭吃得身心舒畅,薛离衣看见她开心,一直盘桓在心头的连累旁人的低落心情也得到了纾解,眉头慢慢舒展开。关瑾瑜余光瞥见她的笑容,破天荒的进厨房添了第二碗饭,即使这会让有胃病的她不舒服一晚上。
很久之后,薛离衣窝在关瑾瑜怀里在藤制躺椅上晒太阳,忽然间想起这件事,便问起那天晚上关瑾瑜为什么多吃了一碗饭,关瑾瑜只是低头啄了啄她的唇,但笑不语。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保护一个女孩脆弱的自尊心了。
吃过晚饭,薛离衣洗碗,关瑾瑜则拿着睡衣去洗澡。知道的会说是薛离衣执意要求洗碗的,关瑾瑜乐得顺她的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知在一起生活了多久的两口子。
关瑾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身上套着圆领的天蓝色睡衣,洗尽铅华,素颜的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像个还没踏入社会的大学生,薛离衣依旧坐在沙发上,形容拘谨,两只眼睛好奇的望着茶几上屏幕发着光的笔记本电脑。
这让她想起了前两天夜里捡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当时自己还以为是喝酒喝糊涂了,产生了错觉,第二天晚上醒的时候竟然在茶几上发现了一锭碎银子。经过鉴别那根本不是什么剧组道具,而是货真价实的银子。
古色古香的装扮,古腔古调的话语,以碎银表示感谢,不认识字却能够出口成章,还有那诡异的移动速度,关瑾瑜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喝水?”关瑾瑜虽然这么问着,却早就拿出了一次性杯子在她面前倒了一杯热开水,同样在自己的马克杯里倒了一杯水,摆出了正式会谈的架势。
薛离衣双膝并拢,背挺得笔直。
关瑾瑜莞尔:“不用紧张,我有些话想问你,而且……我或许可以帮你。”
“帮我?”薛离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当然,只要你说的是实话。”
薛离衣站起来便作揖,说:“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瑾瑜这次没纠正她,只是条分缕析的开始发问:“你是哪里人?”
“青城山人士。”
“四川的那个青城山?”
“我不知道四川在哪里,但是我是在青城山长大的,山上不止我一个人。”
“还有你师父?”
薛离衣点头:“除了我师父,还有几个师伯和师叔,阿豺、阿狼、阿虎和阿豹。”
关瑾瑜:“……你那个阿豺、阿狼、阿虎、阿豹是指的野兽?”
“是。”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薛离衣把那天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关瑾瑜两手握着马克杯,目光低垂,看着水面上的碧螺春茶叶慢慢沉到底下,半天没有再吭声。
古有桃花源人“不知有汉何论魏晋”,那么今天呢?她一直相信深山老林里肯定有人类的足迹未曾到过的地方,也许薛离衣正是来自那里呢?
她沉吟半晌,眸子亮了亮,对着一脸待宰的薛离衣说:“你跟我来。”
关瑾瑜书房有一套,繁体竖排版的,书是她买的,却不是她看的,甄倩是个实打实的没事装逼的文艺青年,在她家里呆着无聊有时候会翻翻她的书架,发现上面都是金融财经类的书籍和股市投资,看着直打瞌睡,就命令她买了一套给自己解闷。
她从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递给薛离衣,说:“你念一段试试?”
其实打开书那一刻薛离衣的手指甚至在发抖,她在外面的世界不识字,对于自幼博览群书的她来说无疑是一道不能揭开却又不得不揭开的伤口。
映入眼帘的却是印刷工整、排版精细的繁体黑墨字,薛离衣的眼睛蓦地睁大。
“英宗体乾应历隆功盛德宪文肃武睿圣宣孝皇帝,讳曙,濮安懿王允让第十三子,母曰仙游县君任氏。明道元年正月三日生于宣平坊第。初,王梦两龙与日并堕,以衣承之。及帝生……”
单看薛离衣念之前的反应,关瑾瑜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大半,等到薛离衣念到“宗室六箴”时,她竖起手掌,示意不用往下念了。
即使这事情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关瑾瑜还是选择相信薛离衣,因为她的眼睛太纯净,澄澄湛湛的,像是用水洗过的剔透的黑曜石,根本不像是这个俗世能够养出来的人物。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有这种感觉。
如果不是,那只有一个可能,她是装的。但是关瑾瑜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骗的,她是个女人,不存在骗色;自己虽算得上高薪,也不至到大富的地步,也排除了骗钱的可能性。况且她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和政/府的高官打交道,那双眼睛见过多少腌臜事,这么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想骗自己?再修炼个二十年还差不多。
“关姐姐,我可以继续看这本书么?”薛离衣手指扣着那本揽在怀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