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沉沉的鱼眼,无端的让护士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意外的是,她竟然只是看了那护士一眼,随后站在隔离窗前,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人。
她的目光只停留在一人身上,至于其他似乎难以分得到她一丝注意。
她看着,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她隔离一般,仿佛天地之间只存留着眼前的人一样。偶尔眼皮轻眨一下,似乎单单这细小的动作来证明她是一个活人。
仲安,安子,小安。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语调悠扬的逐渐变得缱绻,在心湖中浅浅荡漾,而后没入了中心。
纳兰婉清睁开眼的时候,是被遗留在梦中的怪相惊醒,她逐渐平复着呼吸的频率,由深即浅,细细的喘息着,在慢慢地恢复中时,眼睛深处却还残留着惊惧的阴影。
一手撑起上半身,她靠在床上,屋子有些发暗,昏暗的被天边的阴云逐步的如同侵蚀一样覆盖。雨点击打着窗户,无端的让她心头烦闷。
她记不清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只是那般仿佛心脏被握紧的痛感,直到现在想来都泛起一阵的心悸。她蹙着眉揉着额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亦或是什么也没有。
雨还在下着,淋淋的敲打着窗面,天色越加的阴沉,窗外的树枝剧烈的摇曳,狂如鬼魅。
门此时被轻轻的敲了敲。
“大小姐,都准备好了。”进来的是阿琛,她躬身说道。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阿琛。“都吩咐下去了吗?”
“是。”
她被阿琛搀扶着站起,一支拐杖窝在手心中,她出了门,房外,早有好几辆轿车在风雨中等候。纳兰婉清眯着眼,像是在雨中窥测着什么一样,烈烈的寒风中,她的背脊却挺着笔直。
这是一座海边码头,在码头上众多的的一座仓库中,上锈的铁窗,破碎的阳窗,老旧发出吱呀吱呀的铁门。此时乌云早已散去,晴朗的夜空,圆月半是遮掩半是羞涩的躲在云朵之后,璀亮的夜空,零星的能见到星子闪烁。
一盏发出白亮刺骨的灯摇摇欲坠的掉挂着,灯下,一个浑身青肿,血粼粼的人蒙着眼被绑在木质破旧的椅子上,她似乎在喘息着挣扎着,只是流血的样子,却像是要在下一刻就会一命呜呼一样。
最终她停止了挣扎,像是在案板上的鱼,翻腾着却也免不了栽倒在案板上的结果。
这时,不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仓库的门外,随后,鞋子踏在地上击打的响声,越聚越多,仿佛如亡魂一般,催命的徒留生者挣扎的□□。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反而停下了挣扎,围上来的人似乎在确保着是否安全,而后才把捆在椅子上的人眼睛上的遮盖解开。
猛的见光,不由让女子微微地眯着眼,此时她的头发稍显凌乱,模样看着却像是四十来岁左右。在逐渐适应的光亮后,她略显警惕的看着周围。
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被簇拥着站立在中间的女子身上。
“纳兰婉清。”她的声音喑哑,那种像是被锯片刮着铁具发出刺啦的音调,让人听了无端的刺耳。“果然是你。”她低低的笑着,像是一种嘲讽,只是不知这嘲讽究竟指向谁。“出了那般的车祸,还不死,你还真是命大。”她的嗓音发出一声的低喘,间歇的咳嗽了数声。
纳兰婉清撑着拐杖,拐杖的一头随着她靠近女子的脚步,而一下下打在地面上。
“这不劳慕大当家费心,纳兰自是好得很。”纳兰婉清浅浅的笑着,虽是言笑,但嘴角的纹络却仿佛冰封一般,淬毒的冰寒。她用眼底扫了一眼捆绑住的女子,黑色的瞳孔如漆黑的夜,冷冽的让人生畏。“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慕大当家要遭难了。”
“纳兰婉清,你以为将我困在这里,当真以为自己就赢了?”慕睿哂笑的瞧着对方。“不过只是抓我到一个人,又侥幸赢了几场而已,就妄想能将我慕家连根拔除?真当我慕家没人不成?!”
纳兰婉清轻笑了一声。“这个自然,单单只是将慕大当家扣留此处,是不能将慕家如何,不过。。。。。。”她话语尾音拉长,静谧的夜晚,能听见海浪拍击的声音。“若是已经将内部击溃了呢?”她笑着,明明只是平淡的口吻,却犹如开封的刀刃,见血封喉。
这时,暗处慢慢的走出来两个人,身子高挑,均是眉目秀丽的人物,却让那静坐在那里的慕睿面色越加冷凝如霜,她紧盯着走近的两人,目光逐渐变得嗜血狠厉起来。
“这二位慕大当家应该认识才对。”纳兰婉清轻阖了一下眼,泛白的嘴唇被她微微的扯动了一下,似乎多了一丝的血色。
来的人正是一直身为慕青岚左右手的方夏以及周清仪,这二人站在纳兰婉清的身侧,态度恭敬,那般自然而然的动作很难想象这二位曾经的一个忠心耿耿效忠慕青岚,另一个则如小人一般和纳兰佳雯狼狈为奸。
纳兰婉清示意的向方夏和周清仪扬了扬下巴。
原来这二人手中一直分别拿着一个档案夹,见此,她二人从档案中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