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姐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秦语?”秦言的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下巴微微抬起,似在回忆,“那是个多面体,我想我也看不清她,她可以很温柔多情,也可以很冷酷绝情,她一直恪守家里人的期望,小时候我忤逆爷爷的时候,其实也讨厌过她,怎么会有那样阳奉阴违的人,上一秒还可以陪着我骂爷爷的专制,下一秒就可以做一个乖乖女看着我被爷爷训斥。总的来说,她是个好姐姐。我总觉得,那样逆来顺受的人一旦叛逆起来会比我更恐怖。”
“怎么看,你姐姐的风格都像比你叛逆的。”
秦言睨了祁锦年一眼,“你是想说她比我女人?”
祁锦年咬着唇让自己笑起来不要那么夸张,“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秦言牵着祁锦年推门进去的时候刚刚好六点,秦语身子一颤,显然受了惊吓,转而笑得灿烂,“你们来了啊,还真准时。”
“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想我漂亮的妹妹啊!”秦语从椅子上起身,搂住秦言的脖子就倚上去,亲昵地捏捏秦言的鼻子,“身上香喷喷的,怎么来赴姐姐的宴还要先净身啊?”
秦言推开秦语的手,脸上依旧淡淡的,“我这不是表示敬重吗?”
“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秦语悻悻地放开秦言,笑意不减,“锦年,难为你受得了她。”
祁锦年该恬不知耻的时候绝对当仁不让,“那是,我为祖国解决一只大龄女青年。”
“坐吧,我让人上菜。”秦语走到门口招来服务员吩咐了两句,左顾右盼,苏珊这厕所,是掉进去了么?
“秦语,还有人?”
秦语“嗯”得含糊,“你们先坐,我去看看。”秦语刚要去洗手间寻人,抬头就撞到苏珊的身影,“苏苏……”
“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苏珊笑了,在秦语看来有些勉强。
“怕你掉坑里爬不上来。”
“是么?真是好险,差点摔进去,反正我家宝贝肯定会把我捡回家洗干净的。”苏珊对着包厢努努嘴,“她们都来了?”
秦语捶了下苏珊的肩膀,“来了,就等你了,进去吧。”
“三儿!”祁锦年看着苏珊和秦语相携进来,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苏珊在祁锦年身边大大咧咧坐下,揽住祁锦年的脖子,说:“怎么,这才多久不见,这么惊讶啊?”
“没,看你和老板关系这么好,深感欣慰。”两人相视一笑,“今天这顿饭算是秦语请我们的呢还是算你请的呢?”
“有什么区别?算我跟秦语一起请的好了。”
秦语笑笑,不可置否,在秦言身边坐下,冷菜也差不多上来了,“都是认识的,不用那么拘谨,吃吧。”秦语举杯,“言言,你跟苏苏有什么不愉快,就在今天这顿饭忘了吧。”
“我是无所谓。”秦言转着玻璃杯,“就怕有些人不肯冰释前嫌。”祁锦年私下踩了秦言一脚,秦言皱眉不语。
“是啊是啊,我小肚鸡肠,我斤斤计较,我心眼比针尖还小,就您大人有大量。”苏珊手上一紧,被祁锦年握住了,果断闭嘴。
“你们俩就当给我和锦年一个面子成不成?”秦语此刻真想掐死对面那个女人,苏珊倔强的目光遇到秦语愠怒的眼只能软了下来,“秦医生,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干了这杯吧?”苏珊给秦言倒了满满一杯蓝色经典,刚好漫到杯口却没溢出来。
“三儿……”祁锦年刚要开口就被打断,“锦年,这事你别管,秦医生喝了这杯,我就前事不计。”
“你不喝?”秦言眉毛一挑,她很少应酬,酒量有多少并不清楚。
“喝啊。”苏珊给自己杯子里倒了一半,“你戏弄我在先,但我态度也不怎么好,这半杯当我赔罪,有意见没有?”
秦言举起酒杯轻轻在苏珊杯子上碰了一下,满杯的酒还是溢出一些顺着秦言的手滴在祁锦年裤子上,酒香四溢。祁锦年看着身边两个女人把酒当白开水一样灌进肚子连停顿都没有,手心手背都是肉,求助地看向秦语,秦语脸色不善,她今晚没打算让任何人喝酒,许是秘书忘了这茬,所以桌上才会有一瓶不该出现的杯中物。拎起酒瓶放在所有人触手不可及的地方,冷着声音说:“喝完这杯你们就不要再置气了,剩下的别喝了。”
恰好这时候服务员端了一盆清汤上来,祁锦年盛了一碗递给秦言,“喝点汤润润嗓子,那么一杯酒喝下去,胃会受不了的。”再想给苏珊盛一碗,一只瓷碗已经越过她递到苏珊面前,苏珊道了谢,阴阳怪气地说:“哎呀,锦年啊,你真是有同性没人性啊,白做十几年朋友了。”
“哼,你别说我,你谈恋爱的时候可也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管我啊。”
苏珊摸摸鼻子,没说话,偷偷瞄秦语,没什么反应,才放心地下箸挑了些东西往嘴里丢。
“秦语,秦说和常悦的事情……”
“不是说分了么?”秦语小口抿着汤,“常悦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