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诘问,还有些抑制不住的怒不可揭。确实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苏珊就没有再联系过她,秦语一方面是真的很忙,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没错为什么要低头。两个人互相较劲,谁也没有给谁对方的消息,就像一下子蒸发一样。
“没有,我就是想起来问问,小语你都不知道亚丰辞退苏珊的事情吗?”秦说摸着下巴,光滑的下巴被剃得找不到一点胡渣,连毛孔都很细,还有一股时有时无的剃须水的味道,清新的薄荷味。
秦语有个坏习惯,也是她唯一一个不好的小习惯,喜欢在不安的时候咬大拇指,所以秦语从来不留指甲,总是像有偏执症一样,在指甲刚多出一点苗头就剪掉,打磨光滑,圆润纤长的指尖会让人无限舒服。事实上秦语也咬不到什么,只是牙齿啮痛了她大拇指的指尖,松开口,是近乎逼视的眼神,“你是怎么知道亚丰辞退苏珊的事情的?”
秦说不再安于坐在沙发上,长腿一迈跨到办公桌前,“我前两天去找了李建伟谈贷款的事情,他就跟我表达了这个意思了,我以为你跟苏小姐的关系这么好,她一定会告诉你呢。苏小姐还真是倔强,被娱乐公司写成那样,还有哪家公司敢用她呢?”秦说每句话都戳中秦语的痛处,脸色也一分一分难看起来。
“妹妹,不如,你去找苏小姐,我们秦氏随时欢迎她来是吧?”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哥,你就别插手了,上次的事还觉得不够轰动吗?”秦语提了包一边走一边按着手机,临到门口才说,“我有点事,先请假了。”
秦语坐在黑色的兰博基尼的驾驶座上,不可谓不是心乱如麻,秦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以为你跟苏小姐的关系这么好,她一定会告诉你呢。关系这么好。这算是讽刺吗?苏珊出了什么事从来不会主动找她,即使秦语说了无论什么都可以找她,千金的诺言在苏珊那里比肥皂泡还脆弱,连阳光都可以轻易刺破。秦语头一次像一个疯子一样敲打方向盘,尖利的鸣笛声在地下停车场响彻。换了档,秦语平复了心情,也许见到那个人可以质问一下便可以知道答案。
秦语没有打电话给苏珊就直接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每个不眠之夜就会“巧合”地从这里经过,看看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就算是黑着的,只要知道苏珊在里面就会安心很多。秦语觉得是她太寂寞了,那种寂寞不是找人说说就可以排解的,是一种灵魂的空虚,苏珊不见得有那种填补她空虚的能力,但至少跟苏珊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暂时忘却寂寞。
秦语还是按下了苏珊的电话,北京时间四点半,太阳渐渐敛了光芒,颜色变得深沉。第一次见面,苏珊并不见得多么强势,甚至差点被秦语忽略了;第二次见面,苏珊独特的为人处世给了秦语独特的印象;第三次见面,与秦语见面的只有一杯苏珊送的还有余温的咖啡,浅浅的37度,就像苏珊掌心的温度。秦语不愿意承认,她的感情是被苏珊的咖啡给收买了,无论苏珊送的咖啡是为了公还是私,那些咖啡的价值都远远超过别人送的大捧玫瑰了。女人需要的从来不是虚荣,而是心意。
“喂,秦语?”电话还是被接通了,苏珊的声音像是重感冒,朦朦胧胧,应该又是在睡觉,这个点是在睡午觉还是直接睡晚上的?
“苏苏,你在家睡觉?”秦语知道自己明知故问,只是向更确定一点,“我想请你吃饭。”
“不了,我现在很困,就想睡觉。”
“你这样的生活方式不行,难道没了工作你就这样颓废下去?”秦语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可惜覆水难收,好在苏珊没有爆发,放轻了语调,“苏苏,我想见你……我想你。”
苏珊不是没有爆发,她已经想摔手机了,那种不可一世的口气又出来了,可是冗长的沉默让苏珊迫切想知道秦语会说什么,只那一声染了哭腔的哀求,连带苏珊鼻子都酸了。她说,苏苏,我想见你,我想你。她说,我想你。原来被一个人如此想念着是这样一种感觉,心酸而又无能为力,应了那句,痛并快乐着。百炼钢是可以变成绕指柔的,只因为伊人倾心一语,“想见我,就来我家吧,我在家等你。”
电话里传来急速跑动的声音,秦语加快的喘息声又让苏珊想起那个不堪回首的电话,暧昧模糊的声音,好像有一种厌恶的情绪在酝酿,快到苏珊来不及抓住,门铃就响了。苏珊睡得全身无力,拖着沉重的身体开了防盗门。
门外的秦语憔悴了很多,运动过后就像抹了胭脂,红扑扑的,成熟的韵味更是压不住,秦语把紧握着手机的右手放在耳边,嘴唇轻轻掀动,“苏苏,我好像看到你了。”
苏珊也把电话举到耳边,“嗯,我也看到你了,可是麻烦你不要那么穷摇,你有这么多钱完全可以不便宜中国移动,给我就好了。真是,狗血死了!”说完抢了秦语的手机按了挂机,自然而然地牵起秦语关上门,引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想喝什……”苏珊的视野突然颠倒,也幸好身体下面是沙发,现在的情况是,她被秦语扑倒了,就像被大型的牧羊犬扑倒那样,手里捏着的手机滑到沙发下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