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越来越是灰败,良久,伸手松了松领带,底气不足的道:“悦颜,你也不支持从伊和我离婚的,是不是?”
“这是两码事!”郑悦颜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忍无可忍的道:“你在知法犯法,你怎么会动这么蠢不可及的念头!”
“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并没有要她的命!”曹云俊喘了口气,极力抑制着激动的情绪,将声音拼命压低:“悦颜,你不会把这事告诉姨父是不是?你不会把它抖出来对不对?”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因哀求而轻轻颤抖。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郑悦颜看着他,脸上如寒霜笼罩,语气变得极度阴郁:“但是,你差点闹出人命了,这已经触犯到了我的原则,以后,我不许你再动沈寒笙一根寒毛!”
“为什么?难道你还同情她不成?她都要毁我的家庭了!”曹云俊叫道。
“我不管那些!你拥有几年的时间,你得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并且还让她为你生下了孩子,可你却始终还是得不到她的心,那是你的问题,自己没本事,就算你杀了她,又有什么用!”郑悦颜不耐烦的道:“反正我现在警告你,如果你再做出伤害沈寒笙的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曹云俊张着嘴巴,又是惊讶,又是愤怒:“悦颜,当初是你告诉我沈寒笙和从伊的事的,你态度怎么变这么快,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这么对我说话吗?我可是你的表姐夫!”
“表姐夫。”郑悦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好吧,表姐夫,记住我的话了,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车里放着的音乐,本是自己平时最喜欢的,此刻听起来也觉得分外刺耳,犹如噪音一般惹人心烦。郑悦颜还没听完一首,又伸手关了,她深深的呼吸着,只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想到沈寒笙几乎命丧于曹云俊手下,她的心里就不知是什么滋味,那种担心,痛心与后怕交织在一起,让她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说实话,今天看到曹云俊那张脸,那张虚伪的堆满假笑的脸,那张写满了谎言的脸,她简直有种找人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心里有点点儿后悔了,也许,不只是一点点儿。
跑车不知不觉在圣和大门前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郑悦颜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呆呆的看着医院的大楼,伪装的坚强与漠然在一刹那间卸下,眼里的思念再也无法藏匿,跟沈寒笙的种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那段日子里,有过不安,有过不快,但也有过短暂的甜蜜和幸福,那些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对她来说弥足珍贵,被她深藏心底。
此刻,她多想进去看一眼她,哪怕只能见到她昏睡的脸庞。
寒笙,对不起。。。
郑悦颜在心底喃喃低语着,忽然咬了咬嘴唇,发动车子,双手一打方向盘,跑车掉了个头,呼啸着绝尘而去,只不过一眨眼工夫,便消失在远处的车流里。
感觉自己像掉入了一个黑洞,身体在里面不住的旋转,坠落,旋转,坠落。。。那黑洞似乎深不见底,沈寒笙想伸手去抓住什么,却发现抓不住任何东西,手也使不出半点力气,那种可怕的无所攀附,还有眩晕的感觉便一直紧紧攫住她的心,最后,洞口现出了一张笑脸,少女时代的叶从伊美丽清纯的笑脸,她着急了,她大喊,大叫,甚至大哭,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从黑洞里逃出去,想要用尽一切力气制止自己再往下坠落,终于,在那种让人绝望的恐惧和焦急里,她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沈巧贞红肿着眼睛,坐在病床边,她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沾上水,涂在沈寒笙有点干裂的嘴唇上,动作温柔而有细致。对于这个妹妹,她有一种近于慈母般的情怀,天知道,她是一个多么聪明懂事的孩子。
一直到现在,沈巧贞也总是清楚记得,八岁那年,因为带弟弟不小心摔了一跤,被父亲罚跪,和不给吃饭的情景,在那个阴暗的几乎没有阳光照射的房间里,她从上午跪到晚上,然而,她倔强的不向父亲求饶,也不向母亲低头,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拼命的抵挡着膝盖处传来的痛楚,以及胃里一阵阵的绞痛,当时,她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可是,当三岁的沈寒笙拖着小小的瘦弱的身子,进入房间,慢慢地挨近她,在她的手心塞进一块温热的东西,然后在她耳边轻轻怯怯的说着“姐姐,我偷偷藏下一块高粱饼,你快吃,爸爸妈妈已经睡了。”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像洪水般汹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就在那天,她对自己的父母寒了心,就在那天,她落下了胃病的根,也就在那天,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温暖爱护这个小妹妹。
在后来的时间里,她做到了,她全心全意的疼爱沈寒笙,这个唯一能让她感觉到血脉相连的温情的至亲的人,而沈寒笙也没有辜负她的付出,她一直都那么优秀,并且始终如一的体贴姐姐,她是她最骄傲的妹妹。
但是,就算是这么乖巧懂事的妹妹,也有叫人操碎心的时候。
沈巧贞坐在这里,心里的伤心难过,不亚于多年前的那个暑假,当时的沈寒笙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