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亮如白昼,从猫眼里向外看了看,她的脸色忽然僵住。可是门铃声却依然是又快又急,沈寒笙深怕这样下去会吵醒郑悦颜,也顾不得再犹豫,伸手打开了房门。
只是几个月没见,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好像过了几年一样的难熬。
叶从伊凝视着眼前那双带着淡淡的忧郁,如湖泊一般纯净的眼眸,手突然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迫切消失不见了,眉目随之流露出一种悲喜交加的神色,千言万语像是要一齐涌出来,以至于堵在了胸口,疼痛的感觉开始从那里蔓延。
沈寒笙手扶着门,如泥雕木刻一般呆在那里,一小阵沉默过后,她嘴角飞快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容,低低的叫了一声:“曹太太,有事吗?”
叶从伊一怔,心上像被蜜蜂之类的东西叮了一口似的,一阵剧痛,她蹙着眉,努力压下将要汹涌而出的泪水,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说:“我。。。我有点事想问你。”她有点怯怯的望着她异常冷漠的脸色,勇气几乎消失殆尽,又飞快的补了一句:“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你。。。可以让我进去吗?”
沈寒笙垂下眼睑,不敢去看她,口里却说:“对不起,悦颜在里面,不方便,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这句话,比起刚才那一声称呼,更像是一柄无形的利剑,直直的刺入她的心脏,让叶从伊痛得透不过气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寒笙。。。”她抖索着嘴唇,下意识的想要哀求,却像是突然失声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寒笙仍然没有看她,只是缓缓关上了房门,那道冰冷的铁门,就这么将她阻隔在外面。
叶从伊不知自己怎么进的电梯,怎么下的楼,她像一具孤独的游魂一般,在车来车往的大街上游荡,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掉。
心里只是冷,冰寒彻骨的那种冷,还有如窒息一般的疼痛。
为什么要这样呢?让她称呼曹太太是自己的意思,让她跟悦颜在一起还是自己的意思啊。
叶从伊深深憎恨着自己的反应,却仍是阻止不了的心灰意冷起来,真相是什么她无力去想,孟椿的话也被她暂时抛到了一边。她只知道,她心里钟情已深,时刻思念着的人,眼里已经没有了她,她全部的心神,此刻都被伤痛占据着,并且无法摆脱。
“吱呀”,随着一声轮胎跟地面剧烈摩擦产生的尖利刺耳的声音,一辆出租车一个紧急刹车,在她的前面停了下来,司机被唬了一跳,怒容满面伸出头大吼:“你走到哪里来了?会不会看路啊,没长眼吗!”
汽车射出的雪白的光束,还有司机的一声怒吼,让叶从伊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看了司机一眼,突然飞快的走过去,拉开了出租车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这个举动完全出乎司机的意料之外,他回过头来看她,傻眼的说:“你。。。你干什么?”
“师傅,送我去个地方。”她含着眼泪对司机吩咐着,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荷娜的号码。
荷娜很难得的居然在自己家里,而且据她所说,这几天她都呆在自己家里,叶从伊没有问原因,她只是庆幸她现在一个人呆着,因为此刻,她急需一个自己信任的人陪在身边。
凌乱的头发,呆滞的眼神,苍白而憔悴的美丽脸庞,以及满脸的泪水,荷娜从不曾见过叶从伊如此狼狈的模样,而叶从伊也并没有察觉到荷娜看她时复杂的眼神,那不仅仅有惊讶,有心疼,还有一点点躲闪,一点点别的什么。。。
一进门,她就扑在荷娜肩上放声大哭,荷娜没有问她任何话,只是将她带进了卧室,拧干了一块热毛巾递给她,然后坐在床边默默的陪着她。
从来没有这么心痛的感觉,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眼泪流干才能得到解脱,叶从伊哭了许久,才缓过气来,荷娜一改往日的性格,拿着热毛巾,只不声不响的为她擦拭着泪水。
“荷娜,我跟寒笙。。。”
这个名字一出口,荷娜的动作立即停顿,紧张的望向她。
叶从伊被沈寒笙的态度所伤,发泄了半天,这时才回复了一丝理智,哽咽着说:“荷娜,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以前可能认识寒笙。”
荷娜身子一震,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眼睛连眨也不敢眨一下。叶从伊忍住心里的痛楚,将这次在机场碰到以前的同学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荷娜。
“荷娜,你也许会觉得不敢置信,但我跟以前的同学就真的这么偶遇了,她告诉我的,跟我父母讲的有很大出入。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回想这么多年发生的种种,我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为什么我失忆的六年,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为什么我父母总是怕我回去,为什么云俊对我们的事情总是一笔带过,为什么。。。”
“荷娜,我想找到我另外一个同学,我有她的地址,她的电话号码。”叶从伊眼里的恐惧之色越来越浓,突然一把抓住荷娜的手:“但是我心里,其实已经相信孟椿的话了,我有一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