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名字都没报就直接强约她,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公关似的轻浮到了极点。
你不是在赶稿吗?凯也立即认出是我,连忙压低声音说:这种电话干嘛打公司,可以打我手机呀…
…陪我,要或不要?我用右肩挟著电话,开始动手往咖啡里加了一小杯焦糖。糖份一直都可以让我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
………凯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几秒,才回答:我等等打给你。
嗯。我挂上电话後继续搅动咖啡,过了一分钟,她的电话来了。
…喂?我出来了。
我听出她大概是跑到公司外的走廊上,要她挂掉电话我再回拨她手机。
你第一次在赶稿期主动找我…为什麽…?这回接起来,她劈头第一句就这样问,声音带点犹豫。
……为什麽?
听完她的问题我才愕然发现自己的异常,震惊到握紧了咖啡杯的杯柄。是啊,我在干嘛?我怎麽会失控到约一个有男友的女人陪我喝酒?
我懊恼的把脸埋进手心里咒骂自己,对不起…我昏头了…你当我没说过吧,bye。
等等!话筒传来的急叫声让我停下按off键的手,我沉默著把听筒缓缓移回耳边。
…你只是打来跟我道歉的吗?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另一端这时只剩背景人来人往的走动声…我们之间弥漫著一股难以忍受的寂静。
隔了段时间,凯终於又传来一句轻声的恳求。我想听的…是你的真心话…
……我终於知道我和凯之间的感觉不对劲了。
我本能的想抗拒那种吸引力发酵,但紧张却使得我的思考开始呈现停滞状态,
我再也想不到任何理由来掩饰心里的焦燥,最後只能颓丧、无能为力的垂下头,向电话另一端的她小声承认:
……我想见你。
(待续)
一朵菊花.之十三(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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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钟,我准时搭计程车接凯下班。
但一直到忠孝东路的目的地前,我们却都反常的没说话,各自看著窗外车水马龙的夜景。
凯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针织洋装,棕色的柔软长发还是像娃娃似的披散在身後。我小心观察她的表情,昨晚哭到红通通的双眼,现在看起来应该没什麽大碍了。
下车以後,凯或许知道再装开心也瞒不过我,乾脆毫不掩饰的摆出一张心事重重的脸跟在我後头。
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该开口和她聊什麽,她也一定不懂为什麽我想见她但却没说半句话。
我们各怀心事,踏著街灯照出的阴影在暗巷里走了几分钟,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她在刻意放缓脚步,想把我跟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我终於忍不住焦躁起来,这闹脾气的举动逼得我只好回身,主动打破沉默的僵局去哄她过来。
「凯,来这里…」我向她招招手,但她硬是停在原地不动。
「你在赌什麽气?」我只好走过去,把半抗拒的她拉近身边,「现在是晚上了。你这麽小只还一个人躲在後面,要是被拐走我要怎麽救你?」
我试著放柔声音安抚她,但她听完没有抬眼,只是低著头咬咬下唇,反问: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在乎吗?就像在乎你不见的女朋友一样?」
「你在说什麽,我当然在乎…」我愣了一下,连忙压下心里狂涌的情感改口说:「我们是朋友,朋友怎麽可能眼睁睁看你出事还不管?」
我刻意加重了朋友两字,提醒自己不要再继续误解她的反应。
凯绝对不可能希望一个女人对她投入感情,我的存在只是正好陪她渡过男友的背弃,给她一个短暂的安慰而已。
我作完心理建设後,发现凯一脸受伤的垂下头,什麽都没说。
於是我试著伸手去牵她,她也终於不再硬要拉开距离,顺从的让我牵著她继续往前走。
我带她走进忠孝东路後的小巷,凭著记忆经过几间打烊的小吃店和面店,最後终於在一条巷弄里,找到那块用金色瓶盖拼成「K」字的黑檀木招牌。
我悄声推开用玻璃镶出「K」字的沉重黑坛木门,朝不远处用大理石砌成的ㄇ型柜台走去。
距离我上次来这自恋狂的Langue Bar,应该已经超过半年以上的时间了。
但店里头却还是老样子,放著慵懒的爵士乐,柜台後有片用黄色壁灯拼出「K」字的同款黑大理石墙。现在那里站了个人,穿著白衬衫加合身的铁灰色背心,留著垂落在肩头的小马尾,看起来百般无聊的在擦著玻璃杯,似乎没发现我的存在。
我摇摇头带著凯走了过去。
有时候,我会觉得她这副外貌不该站在这里开Langue Bar,背把民谣吉他到西门町组民歌团体或许更受好评。
「你这间店,总有一天会让客人对K字作呕的。」我在她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