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不满地看着她这副如同见到洪水猛兽的样子,就算有千言万语,也没心情说了。两人无声地站在街头沉默着,僵持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融化在两人的头上,肩上。
钟文看她裹着一件单薄的大衣,瑟瑟发抖地站在风口死撑,心一软,首先打破沉默,“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很难打到出租车的,钟文提醒了她一句,谁料朱珠却毫不领情,“谁说我一定要坐出租车,我偏要去做公车!”
钟文觉得自己26年以来所有的耐性都集中在了今天,然后被一下子用光了。
“好,你就在这边看看雪花,吹吹冷风,高高兴兴地慢慢等吧,我就不打扰了!”
钟文发誓她这辈子没这么生气过,真是好心没好报。她重新戴上墨镜,转身朝车子走去。朱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阵风一样的来去自如,心说,是我让你来的吗?你专门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气我,谁让你来的!
“你走啊,我又没让你来送我!”
朱珠狠狠地将手里的包砸在钟文身上,喘着气瞪大眼睛看着她。
钟文有些气急败坏地拂了拂被砸到的部位,冷冷道,“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是吗?”
说完怒冲冲地回到车里,迅速发动车子离开。
朱珠气咻咻地看着那辆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银色跑车,火噌噌地往上冒,让你走你就走啊!
就像钟文所说的那样,现在根本就达不到计程车,公车站还有好远,最重要的是朱珠根本想不起这边是什么地方。
无奈之下,只好拿出手机给方爸爸打了个电话。方家的车来的很快,朱珠沉默地坐在车里打量着渐渐被雪花覆盖的大地。
周末可以不用上班,朱珠一直睡到11点钟才起床。吃了饭,换了身家常穿的衣服陪宝宝在阳台上晒太阳。
昨天夜里雪就停了,冬天的第一场雪照旧是留不住的。
朱珠长叹一声,颇有些感概地拍拍宝宝扎着两个冲天炮的小脑袋。宝宝都已经四岁了,到了该上幼稚园的年纪了,老是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方爸爸方妈妈在公司里都有职务,不能天天陪着宝宝,她一个人在家朱珠也不放心。
这事刚跟方妈妈一提,方妈妈就不乐意了,她还没跟小家伙亲够呢。
朱珠无语,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她还能在家陪你一辈子不成?”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话有些过于直白了,颇有几分方幼仪过去跟父母撒娇的意味。
看来方妈妈早就习惯了,唠唠叨叨说了一大串,说什么当初就不该让她去读书,结果,毕了业也不回家,跟着一群小混混到处乱跑,还碰上车祸。说到这里,方妈妈变了脸,拉着朱珠的手长篇大论说了快半个小时才停下来。
朱珠泪奔,她就知道那件事情是方妈妈的命门,碰不得,哎。
下午,凯文打电话来约她一起去逛街,不过,朱珠拒绝了。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朱珠默默想着最近一点时间发生的事情。
她昨晚想了一夜。
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成为方幼仪,但是,一直以来,她还是按照朱珠的方式在做事情。虽然,她还是不能赞同钟文的某些做法,但是,有句话她说得没错,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一味地任性胡来。
也许,她要做的不是成为方幼仪,而是真正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朱珠感觉有一个陌生的未知的世界在向她招手,那种充满神秘的感觉让她嗅到了未来的气息。
朱珠把衣柜、鞋柜、首饰盒全部打开……
半个小时以后,朱珠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出现在里面的人影。
镜子的女孩穿着一条黑色曳地长裙,微卷的黑色长发披在雪白的肩膀之上,剪水双瞳沉静悠然,带着成套的首饰,略施淡妆,如姣花照水般光彩照人。
她一直以为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所以,属于方幼仪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有碰过。其实,内心深处总会有一点小小的抵触,可是,现在,她想成为真真正正的方幼仪。
周一上班的时候,凯文盯着朱珠看了很久,好像第一天才认识她一样,手抵在下巴处围着朱珠转了几圈,口中啧啧有声,“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朱珠此时正站在打印机旁边等着将新打印的资料整理好发给各个经理。此时,听到凯文的话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凯文傻眼,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她还真是不太习惯这样带着成熟气息的朱珠。
本来,钟文还在担心朱珠会像以前那样无理取闹,公私不分,但是,当朱珠满面笑容地端着一杯咖啡进门的时候,她呆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一上午的时间,朱珠按照她的要求认真地整理资料,做表格,起草文件,动作有条不紊,姿态沉静从容,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地漂漂亮亮。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朱珠将最后一份整理好的文件交到她手里,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