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冯玥却并不放弃。一年总是会逼着孟佳荷给自己父母打两三通电话,而对冯世昌和周兰,冯玥也连哄带骗的让四人坐下来一起吃两到三顿晚餐。甚至在去年的生日大爬梯上特意把愿望许到孟佳荷的耳朵旁边,清晰流畅的告诉孟佳荷她这辈子最大的三愿望就是世界和平、孟佳荷能和冯玥爸妈好好相处、孟佳荷能和自己爸妈好好相处。可是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孟佳荷都没搭腔,可见孟佳荷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关系,而和长辈之间的成见更如同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
今天要是万不得已,孟佳荷也不会咬着牙去敲冯玥家的门的。
开门的居然不是冯世昌,而是头发有些凌乱的周兰,这让孟佳荷有些异样,在孟佳荷的认知里,冯玥母亲向来都优雅庄重,甚至她曾经暗暗的想过,周兰就算凌晨四点起床上厕所,也会在发间塞一根精致的簪子才行。
周兰开门见着是孟佳荷,虽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慌乱,但表情并不吃惊,只语速过慢的故意问:“你找谁。”
“周阿姨,冯玥在这儿吗?”孟佳荷低着头,捏着拳头。她对这种沟通不畅的场面很是消化不良,只希望周兰点头,她即刻便可以把冯玥带走。
可向来都是想法会比现实美妙一千多倍,周兰的一句干巴巴的:“不在。”就打破了孟佳荷的所有幻想。
“那她在哪里?我想去找她,我们之间大概有些误会,她只要听我解释就能冰释前嫌了。”孟佳荷表情越发凝重,不在这里,难道冯玥出了H市。按理说这是她教学任务最重的一段时期,孟佳荷想不通一向对所有事情都认真负责的冯玥会把所有事都扔开离开H市。
“我说她不在这里,别问了。”说着周兰就忙不及的准备关门。
找人找了4时的孟佳荷就像在沙漠里挣扎两日,看到绿洲的海市蜃楼的旅人,抓狂、疯癫都不能形容她现在的暴躁,她一把把右脚塞进周兰与防盗门之间的空隙,一边抓住门框喘着粗气,使劲瞪着周兰:“冯玥到底在哪儿。”
“她去哪儿你永远不会知道,你这个魔鬼!魔鬼!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家吗?”周兰忽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在这向来纹丝不动的小区里,孟佳荷听到了三姑六婆沉默中移动的脚步,和偷偷趴在猫眼处使劲往下看的声音。
只是冯玥在哪儿?其实连冯玥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抬起头三寸左右极目远眺,可以从一个小盒子般的窗子里看到几个老旧的红色屋顶,她揣测是某个倒闭的主题乐园附近。而再看,再转回房间就除了床以外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她揉了揉太阳穴,不敢置信自己什么时候走到这种田地。
门被敲了三声之后,有一个穿着护士服的护士进来,冯玥盯着她,而那护士则逃避着她的眼睛。
“你们这样囚禁一个正常人是犯法的!”这句话冯玥说了五天了,但那护士依旧只是量了量她的血压,又准备沉默的出去了。这次冯玥使足了力气,勒住那护士的右臂:“放我出去。”
“只要这一个疗程做完,就放你出去。”那护士还是那句话。
“我没病!”冯玥觉得自己再被这么关下去,就算没病也会被弄成精神病。
那护士也说得坦然:“我们这也只是心理干预。”
这是一座离H城数百公里远的乡下的一座“网瘾以及其他心理干预”中心。大概自互联网开始运作开始,人们就觉得这玩意儿让不少青年人沉醉其中太可怕,便产生了“瘾”的说法。而在中国就更把“网瘾”看成洪水猛兽便像遏制儿童玩弄电子游戏一样(题外话一句,电子游戏机在中国的销售禁令终于在日前解除)一样制止这新生事物。也就让不少人从中看到了商机,切断网瘾的机构就像雨后春笋般的在各地暧昧的出现了。
不过最近几年,随着媒体的深入报道虐童等新闻,好些纯遏制网瘾的机构生意开始青黄不接。而冯玥现在身处的这家机构的负责人为此绞尽脑汁之后,便大笔一挥加上了“其他心理干预”几个字。可惜因为经费不足,便也就只在H城的几家名不见经传的,老年人才爱看的报纸上发了广告。不过既然是广告,这负责人只能随便杜撰,写得越神奇越吸引人越包罗万象越好。其中一则便是讲一个男青年忽然对另外一个男青年产生了不应该产生的情愫,在“网瘾以及其他心理干预”中心的帮助下,幡然悔悟,最后和中心某员工小李喜结良缘生出个大胖闺女的好事儿。
冯世昌退了休之后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看报纸。一来因为冯玥那差点结了的又散了的婚事让人看了笑话;二来时不时的总是会有白目的人讲冯玥和和女学生同进同出的事儿让他生气。一不开心他便不再参加任何老人活动,一心一意的埋首于故纸堆当中。那日他在某一老年报上看到这则广告,没有动声的看了好几次后便小心的折了起来。
而那段时间,正好冯玥开始频频的往家跑的开始。大概是冯玥自己住在以前两个人住的房子里实在太寂寞,再加上孟佳荷的电话又不那么频繁,冯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