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在她刻意而为下,两人果然渐渐亲近起来。
杨秋可比想象中还安静,她做事认真却不执拗,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地笑,听刘语扯校园里的事,偶尔发表自己的意见,总是能说到点子上。她完全不是那种装出来的腼腆,而是发自内心的平淡温柔——这一点令刘语无比舒服。
更令刘语高兴的是,自己的感情似乎能够得到回应。尽管不明显,可每次逗她时她含蓄的羞涩总是让自己心跳加速。
再然后呢——她们恋爱了。两个女孩,牵着手走进这家咖啡店,以为能牵一辈子。
可现在,还是这家咖啡店,她们坐在彼此对面,却只剩沉默。
记忆美如珍珠,刘语再忍不住。
“小可对不起,求求你、求你别这样!我真的是......害怕。我怕啊!”
杨秋可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英气女孩,心底一片悲凉。“我在楼上向下看时,也挺怕的。”
刘语怔住,呆呆地看向她。
“为什么不接电话呢?即使被发现了,也该是两个人一起吧。为什么不进来呢?知道么,我睁开眼,多希望你是站在床前而不是窗外。”杨秋可闭上眼睛,竭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刘语无措地握住咖啡杯,仍是不甘心,“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小可,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
杨秋可忽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毫不犹豫地浇在刘语的手上,刘语闪避不及,烫地直缩手,杯子应声落地,碎片飞了一地。
“你看——痛了,也就放下了。”杨秋可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随即起身向门外走去,没有一丝停顿。
服务生抱怨着收拾残局,音乐声仍在响起。曲子里女人唱得声嘶力竭。
“海风一直眷恋着沙,你却错过我的年华,错过我新长的枝丫,和我的白发”
刘语盯着地上的杯子碎片,半晌,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碎片旁边散落这一张纸条,是杨秋可扔下的,上面写了一串法语。
“莫提爱恨,就此别过。”
作者有话要说:刘语和杨秋可的故事,谁也谈不上爱恨二字,不如错过。
☆、共卧
N大附近的楼盘是陆芷柯公司近几年大力投资的一片地,这一处周围环境颇有些清幽的味道,且离地铁主干线较近,交通方便,因此一上市便炒得火热。陆芷柯当初也很相中这里,就装修了一套房子,视线很开阔,朝宽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隐约能看到远方蔚蓝的海。不过陆芷柯公司离这里并不近,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处理事务,房子自装修好也没有去过几次。
其实顾年年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尽管陆芷柯的理由很充分,可她还是觉得别扭。顾年年不喜欢介入他人的生活,当然,她更不希望别人介入自己既定的生活。陆芷柯对她而言可以是雇主、是上司,甚至可以称得上一点点朋友,但这样的身份远远不够份儿。
可她还是答应了陆芷柯。
陆芷柯在电梯里发现顾小年儿又在神游后,了然地弯了弯嘴角。她故意靠上去,轻轻地对着顾小年儿的后颈吹了口气,不出所料,圆润的耳廓顿时浮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在电梯灯光的映照下,耳垂上细小的绒毛柔顺地贴服着——与本人完全不同的形态,陆芷柯想到这,眼底多了几分复杂。
赵进是顾年年的丈夫——或许该称为前夫,而种种迹象表明她陆芷柯很有可能是“罪魁祸首”——就算是神恐怕也想不到这样的巧合吧,更何况陆芷柯。
如果没有被算计,如果没有遇上顾年年,这一系列蝴蝶效应绝对引不起她半分注意。
可惜了,没有如果。
顾年年一向怕痒,她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气息扑到脖子时,忍不住一个瑟缩,人也清醒过来了。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陆芷柯,深深地觉得灵异了——电梯里的暖风,这是个毛情况......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出了电梯,陆芷柯拿钥匙打开门后,顿时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年年盯着面前雪白成一片的屋子,忽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上赶着受虐!明明知道眼前这位猛女的品味之高雅她这个俗人不敢苟同,还欠揍地往上凑。
陆芷柯换好鞋后,看着伫立在门口的顾年年,疑惑地挑起眉毛:“怎么不进来?”不过她一看顾小年儿貌似淡定的脸上那份深藏的苦逼劲儿,顿时悟了。她强忍住笑,轻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把顾年年拉进来,“呵呵,可别这么紧张。”
顾年年默默吐槽:您能不能换个别的色儿漆墙,话说这么白真的没问题么?她犹豫半晌,终于道:“那个,芷柯,能问你个事儿不?”
陆芷柯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什么?”
“你是不是挺喜欢看雪?”
陆芷柯一时没反应过来,“雪?还行吧。怎么,小年儿喜欢?”实际上陆芷柯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即便是留学出国那几年,也没看过几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