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着眉上下打量了一遍蓝紫冧,又对真崎兰说“你们两个人,是秦秀莲的家属?”
“是,我们是她的妹妹……”真崎兰用力地点了点头,额头上冷汗森森。
“她怎么样了?”蓝紫冧只关心这个。
“患者头部撞在挡风玻璃上,重伤,内脏被过度挤压,破裂受损,大出血……”
“那那,那会怎样……”只觉天旋地转,蓝紫冧摇摇晃晃,被真崎兰紧紧揽在了怀里。
“医生正在竭力抢救,你们跟我来办理住院手续。”护士从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了主治医生开出的住院卡,领着二人往住院处大厅去。
“她不会有事吧?”
“正在抢救,具体的情况,等手术结束了之后,才能知道。”护士对每一个急诊病患家属的这种刨根究底的态度,已经司空见惯,然而还是会心生怜悯,所以,依旧用尽可能委婉的语气向蓝紫冧简略解释着“病患详情未解”这个事实。
可病患家属显然无法接受如此含糊的回答,不依不饶地追着护士的视线,仿佛想从护士的深棕色的瞳孔里看到白纸黑字的答案。
“嗯嗯!”虽然在点头,却又揪住了护士的袖子“她伤得,伤得很重……吗?”
“手术完之后,医生会和你们说明情况。”护士不得不坦言,“现在我也不清楚患者的现状。”
“……”护士说的都是实情,蓝紫冧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终于噤声。
“那您可知道,谁第一时间发现的车祸现场?”轻声问着,真崎兰的急得嗓音打颤。
“是患者自己拨打的求救电话,恰好遇到了交巡警。就把她送过来了。”
“肇事司机?”
“没见人。具体的情况,一会儿,交巡警同志会和你们说的。”
“……”听闻此言,真崎兰也噤声了。
在护士的引领下,真崎兰和蓝紫冧见了那两位为人民肝脑涂地的交巡警。
两名交巡警把自己目睹的状况,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我们赶到时,两名肇事司机已经逃逸,两辆双层卧铺大巴车把你们姐姐的白色奥迪夹击在中间。那时候,你们姐姐手里正握着电话,似乎在拨打电话求救,但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我们当即采取了紧急救援,迅速把她送进就近的医院。第一时间通知了你们。两位请节哀,公安局一定会竭尽全力调查清楚肇事真凶的。”
“你们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多亏了你们啊!谢谢了!”握着交巡警的大手,真崎兰感激不已地对他们致以了崇高敬意。
“那个……警察同志,我有一事相求。”蓝紫冧殷切恳求,“能不能替我们暂时隐瞒此事?你们既然找到了我们的联系方式,大概,也已经调查过了我们三姊妹的身份。这件事一旦张扬出去,对我们的公司极为不利。现在,我们的另一个姐姐一直联系不上,这一个又生死未卜……已经让我让我不知道怎么办……若是公司也,也……不然,我和兰兰真的,真的……”说着说着没了声,蓝紫冧擦着泪,靠在了真崎兰的肩头,捂住了哽噎的唇。
“您放心!事态不明朗之前,我们绝不会向外界透露半点消息。”除了安慰宽怀,交巡警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真崎兰轻轻拍抚着蓝紫冧的背,一边说。
“这是份内的事,你们赶紧办入院手续吧!”
“诶诶,我们这就去办……”真崎兰鞠躬答应,带着蓝紫冧去办了手续。
之后,是度日如年的守望诊治结果。
等待一个人,不会太痛苦,真正的痛苦是,等待一个人活着回来。
死,对于昏迷之中的人而言,并不可怕,然而,对于观望着却爱莫能助的人,却又是太可怕。
犹如走在一条无止尽的雾气弥漫的悬崖峭壁中间的狭长栈道,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都能听到石子滚落,却不敢低头看那些石子掉到了何处。
鼓励自己朝前进朝前进,“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然而,却太难骗过自己了。
人命如此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弄丢。
“而我想要对你说的话,想要为你做的事,到现在还没有开始。
所以,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无声呐喊着,蓝紫冧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软绵绵地坐在急救室外的翠绿色塑钢椅子上,两只手肘支在膝盖上,双臂虚弱无力地抱住了阵痛不已的头。
这个姿势像极了一个潦倒颓废的失意男人。
每一次蓝紫冧抬头,真崎兰都能看到凌乱发丝之下的苍白脸颊,蓝紫冧哭过了不知道几次,红肿而忧郁的眼眶,总是混着汗水,一片潮湿。
然而,却没有一丝丝声音。
想去抱紧蓝紫冧,但却被屡次推开了。
除了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此备受折磨,真崎兰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在困难面前,蓝紫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