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这样是不是?你不喜欢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说了我就会改的啊!”她说的特别认真,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改也不必改的。
腰开始有些酸。我回答她:“没说不喜欢啊。”
“哼!你那大眼神忽闪忽闪地明明就是不喜欢。”
“好好好,那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就不能喜欢了吗?”
“我……”她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傻不傻。”我一只手揽着人,一只手“托着”乳液,想要肢体交流就只能动用嘴了。
稍后,她红着脸,以鼻子碰了碰我的唇。“干嘛亲我啊……”
我低头笑了笑:“刷过牙了。”
“我知道,一股子薄荷味儿,可我还没刷呢……”
“那你问——”
“人家就要问嘛!”她的手臂猛地一用劲儿,我就不得不退到一侧的墙壁边靠住,脚后跟贴到花盆上。不得已我又猛地转了个身,将戎玫抵在了墙上。
她紧张地抱紧了我的脖子。“傻蓓,刚刚好像把开关贴弄歪了!”
我唏嘘着喘了口大气,接着说:“你这两条腿再不从我身上下来我整个人都要歪了——”
“就不!谁叫你比我高那么多,我就是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她有些幸灾乐祸。
“两厘米也算‘那么多’?再说,你这明明是缠在巨人的腰上,巨人都快被你缠出腰间盘了!”
“说的你好像没有腰间盘似的。”
“不就少了个‘突出’嘛,你怎么这么优秀,要不要我去给你买橘子?”
“那先多亲几下!”
“亲吧亲吧,我的姑奶奶哟……”
五分钟后。
“不对啊,你嘴巴里怎么这么烫!”她又低头舔了一口,这才良心发现道,“要熟了大傻子!你发烧了!”
我点了点头虚弱地笑道:“是啊,昨晚就烧了……”
戎玫立刻郑重其事地请了假——她只是任性地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飞速带我去了光明医院。
我很少发烧,这一烧,竟然烧了整整两天。反反复复地,挂了几瓶水,医生又叫注意饮食清淡,所以出院的时候,嘴巴里都快闲出个蛋来。
戎玫问我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说想吃烤面筋,她就笑我幼稚。可没想到晚上到家她竟然亲自做了烤面筋。当然,她做什么都很,嗯……不好吃。她就英文歌唱得好。本来之前考了雅思是要出国的,也不知因为什么耽搁了,我问她她也不说。
过了没几天,戎玫爸爸又过来了。他主要是来看戎玫过的什么日子。
戎玫爸爸是十分瞧不上我的。他觉得我从小地方来,没什么大眼界、大本事。他同意女儿不婚甚至和同性同居,但他担心我反复无常最后抛弃戎玫一个人去结婚,到时戎玫就太可怜了。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所以,我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征求父母同意我不结婚。这件事在我的死缠烂打加软硬兼施之后,在又一个后半年,父母终于松口了。
我爸那里已不再逼着我相亲了,因为我把心理医生说的话全都讲给了他听(当然有些是我自己的话)。有一回他甚至亲自过来看我(带着我妈),看我在这偌大城市的一个小房子里过得隐忍又可怜,一时就心疼了。
我妈则哭个不停,说自己白生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闺女,非但不爱惜自己,还把自己弄成了同性恋,好日子非要过成苦日子。我则抱着她一起流眼泪:“不是的妈妈,我现在这样很好,一点都不苦,有你和老爸在就更不觉得苦了!”
老爸红着眼瞪我一下:“话别说的那么好听,我还没同意呢!”他见过戎玫了,一定是觉得戎玫的穿着、行事风格不够体统。我爸的体统就是传统,传统就是决不非主流。他还是觉得我这样太过儿戏。
只是人老了,心肠就变得柔软了,再多余的话说透了也就没得说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的心愈加地愧疚。因为我愈加明白,很多时候,儿女受的伤最后全都疼在了父母心里。
爸妈将因为我承担太多太过世俗的眼光——承认他们的闺女是同性恋,无异于是在告诉那些不懂包容、不懂关爱、不懂尊重和理解、喜欢看人笑话的人他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是精神病、是异类,连他们自己都会被扣上“疯子”的帽子。舆论会一直纠缠着他们,甚至在某一天把他们打垮。那绝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们不是疯子,我们也不是,小玫,你明白吗?”晚饭时,我和戎玫坐在桌子旁,面面相觑,气氛十分凝重。“我们不能把自己该承担的东西转嫁到父母头上,那也是不公平的。 ”
戎玫的脸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纠结与挫败。“我明白,可是,我爸今天又叫我离开你——”
“你又跟他犟了是不是?”
“我不想和你分开嘛,有什么错……”
“你听我说,你不可以再逼着他们,更不可以同他们翻脸。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