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便舒了口气,长剑一甩,就要转身离开。
方自转身之际,刚才被光箭划过而依旧灼热的耳廓却蓦地一凉。
钟离晴呼吸一窒,感受到紧贴着身后的曼妙曲线,不由僵住了动作——背对着她的眼中却兀自划过一抹冷厉。
明秋落自身后虚虚搂住她,唇瓣轻触着她发烫的耳朵,贴近她耳边轻喃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次就先放过你,等这天斗大会结束以后,再与你算账——钟离晴,我倒要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冷笑一声,正要回话,耳垂却蓦地一润,随即一凉,钟离晴勃然作色,不及偏头避开,那人已带着笑意,渐行渐远:“这是信物……我们,来日方长。”
随着一个轻如鸿毛的吻落在耳垂的,是一枚冰凉冷硬的耳钉,正是几次三番唤起她注意,教她有特别感应的那一枚。
想不到,明秋落竟是将这枚耳钉予了她。
换作别的,钟离晴都能毫不留情地扔了,独独这枚耳钉,却教她……舍不得。
抚了抚那一点凉意,似乎耳垂上被轻吻的战栗灼热也跟着淡然下来,仿若淬了冰的眸子闪了又闪,终究化为一声轻叹,苦笑着放下了手。
罢了。
多想无益,还是去寻别处的传送阵吧。
“谁?”无奈摇头,正待转身离去之际,却陡地感觉到一处紊乱的气息,钟离晴惊觉,竟是才发现那处隐着一个身影。
若非自己太过大意,便是这鬼祟之辈太过狡猾。
厉喝一声,寸心直指前方,钟离晴蹙起了眉头,却是极快地瞥眼扫了一下退路。
寸心剑锋所指,扬起一道凌厉的风,拂起打碎的废墟灰烬,朦胧间,像是见到了熟悉的身形。
自嘲一笑,剑锋不动,左手更是警惕地掐了个诀。
须臾,尘埃落定之处,显现出一片纯白的衣角。
钟离晴持剑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顿。
一道无形的气流卷起地上的灰土,清扫出一条干净的路来,衣袂蹁跹,袖摆逶迤,扬尘尽伏过后,却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
钟离晴看得一愣,眼眶不觉已是涩然。
那长身玉立的清隽身影,多少次出现在梦境之中,仿佛触手可得,却又总是遥不可及。
恋了多久,便苦了多久,念了多久,便也痛了多久。
她终于了悟,那不是她心上的白月光,也不是她胸口的朱砂痣……是她挣不脱的魇,也是她渡不过的劫。
那人负手望来,眸光悠远,神色淡淡,钟离晴却觉得像是被窥破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浑身不自在起来。
钟离晴想问她:你怎么会在这儿?来做什么?又来了多久?可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可是张了张口,却只吐出这一句来:“妘少主,真巧。”
犹豫地舔舔唇,正要解释,不期然对上了妘尧淡漠的眼神——那黑曜石一样温润又纯粹的眼中没有一点她预料的怨怒,也没有她所熟悉的温柔,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心中一咯噔,面上却已经下意识地扬起了轻佻的笑意。
是不甘示弱的盔甲,也是自欺欺人的伪装。
呿,可笑!
自己与她是什么关系?
做得什么事,又为何要怕她?
左右,她也不在意……
“明秋落,不是良配。”就在钟离晴几乎要忍不住落荒而逃时,妘尧总算开了口,只是她所言,却教钟离晴不知如何应对。
——良配?什么良配?
情知她定是看到了明秋落与她暧昧亲狎的一幕,起了误会,钟离晴却执拗着不肯澄清,反倒是嬉笑着问道:“那依卿之见,谁可为良配?”
妘尧默了默,就在钟离晴以为她不会回答而悄悄松了口气时,却听她轻声说道:“嬴惜。”
“你!”钟离晴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双平静的眸子,不禁怒从心起,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怒火,冷声道,“你误会了……我、我只当惜儿是妹妹。”
见她神色不变,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好似并未在意自己所言,钟离晴握了握拳头,方要解释,只听妘尧又说道:“那席御炎,为了你……”
“够了!”听她又提起席御炎,言下之意,竟是一门心思要将自己推给别人,钟离晴气得眼眶都红了,怒极之下,拔剑相对,恨声之中又不免带了一分凄色,“妘十三,你混蛋!”
——明秋落曾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此刻,钟离晴也想问问眼前这人。
若是有心,又怎能三番四次伤她至深?
若是无心……那一抹深藏眼底的绝望,又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晴:依卿之见,谁可为良配。
尧:嬴惜。
晴:如你所愿。
西芹HE,全文完。
尧:……你怎么不按套路来!说好只爱我一个的呢!
晴: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