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继续与姜令娆对峙。
“妘族的丫头,果真要与我作对么?”已经接连两次被君墨辞拦下了攻击,姜令娆也看出她是铁了心要护着钟离晴,眼中怒色不再,声线却已然冷到了冰点——留恋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而后轻轻将她放下。
姜令娴踏前几步,双手的掌心开始积蓄灵力,不再有所顾忌,那赤色的灵力透出可怕的毁灭气息,教人心惊——看来,姜令娆是要动真格的了。
而君墨辞也慢条斯理地抬起了手,作势要与她比拼。
千钧一发之际,却听一声嘤咛,两人动作一滞,而冷眼旁观等待时机的钟离晴则一下子兴奋起来:“阿娘!”
原来,两人打斗的动静将陷入昏迷的女子惊醒了。
她的睫毛微微轻颤着,失血的唇瓣吃痛似地抿了抿,而后终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如有所觉地对上了与她相隔十来步远的钟离晴——那双清漾明媚的眸子惊讶地圆睁,下一刻却露出了温煦的笑意,如雪后初融,春暖花开,教钟离晴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来。
为了这一抹笑容,她这一路走来的所有代价……都是值得的。
“阿囡,是你么?”姜令娴柔柔地望着她,唇角勾起的笑却因为撑坐起身时触到了伤势而淡了几分,仿佛记起了自己此刻的处境,笑意转为无奈,“傻孩子,终究还是来了……钟离洵呢?没拦着你么?”
“义父他,在您离开后就仙逝了。”钟离晴垂眸,轻声说道。
“如此,是我误了他,”姜令娴好似早就料到一般,骤然听闻钟离洵的死讯,也不过轻叹一声,神色却丝毫未见伤感,只是关切地望着钟离晴,接着温声问道,“阿囡,当年离开得匆忙,未曾来得及留下音讯,这些年来,你受苦了……只是,此处终归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听阿娘的话,回东林吧。”
“阿娘,我是来带您一起走的……回东林也好,去哪里也罢,只要与您一道。”钟离晴终于得以走到她身前,慢慢半跪下来与她平视,盯着那双如记忆中一模一样美丽万分的眼睛,柔声细语地说道。
伸出的手带着不自知的颤抖,却终究触到了那一片纯白的一角,心中的不安自此尘埃落定,陡生无穷无尽的勇气来。
钟离晴小心地攥住了那一片衣角,犹如攥住了所有的希望。
“阿囡,姜族是我的根,我不能离开这里。”姜令娴看了一眼自个儿被轻轻攥住的衣角,眼中划过一缕哀色,很快敛下,缓缓抬起手,似是想要抚一抚钟离晴近在咫尺的脸颊。
四目相对,却在即将触上时迟疑了……缩回手,姜令娴避开了她殷切的目光,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手背一紧又一暖,却是教钟离晴按住了手,强硬地抚在了她的脸颊上,被柔软的手心与嫩滑的肌肤夹在了中间。
钟离晴深深地凝视着她,声线仍是温和,字里行间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阿娘,这就是您不愿离开的家族么?一个将您囚禁施刑的族群?一个对您心怀不轨的族长?”
“混帐!你住口……”被君墨辞牵制的姜令娆听她提起自己的逾矩,脸色一变,如火烧又如冰淬,红了又白,色厉内荏地喝止道,同时怯怯地朝着姜令娴递去一眼,见她只是淡然地扫了一眼过来,随后又专注地望着钟离晴的双眸,并未露出什么追究厌恶的神色,却也仿佛不在意似的——心下一松,却又不由得怅然若失起来。
“阿姐……”姜令娆握紧了拳头,只觉得口中发苦,说不出话来。
钟离晴想要问她为什么要丢下自己,为什么又要赶自己离开;想要问这具身体的生父是谁,而她又为什么甘愿被缚在石柱上受苦。
太多太多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却在见到她对自己微笑的时候,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阿娘,您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即使那个人,是您。”钟离晴蹭了蹭脸颊上的柔荑,盯着姜令娴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宛若宣誓。
姜令娴能感觉到她的认真,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那强撑着的温婉笑意终于被苦涩所替代:“阿囡,这世间任何地方你都去得,可偏偏,不能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不防她竟如此说,钟离晴像是只受了伤的幼兽,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呜咽悲鸣。
“我在你出生时占了一卦,却算不出你的卦象;待你一岁时涉险,化险为夷之后,我又占了一卦,卦象却言,你的命格与我相克,终有一天,你会因我而死……无计可施,无法可破,唯有与我离得越远越好。”姜令娴狠下心不去看钟离晴那双盈满了希望却又一点点被绝望淹没的眸子,用力抽回手,想要将她推开。
“荒谬!我不信、我不信!”钟离晴却不肯放开,用尽全力抓着她的手,力道大得教两人都吃痛不已,她却固执得不肯放开,只是不住地摇头,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一句——那张脸上首次出现的脆弱无助之色,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不免动容。
“我乃上一任的星辰殿主,这世间的星命,卦象,但凡出自我之手,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