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怎么会养出你这么歹毒的孩子……你骗我!你骗我……”铭因徵发觉,自己的灵力被一股极为奇怪的力量束缚着,竟然难以调用,而钟离晴在他身边布设的阵法,虽然基础,胜在一重又一重地叠加起来,若是不依靠修为蛮力突破,便要动用精细的灵力,抽丝剥茧地一层层解开。
本来,按照铭因徵的阵道造诣,原是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他被钟离晴三言两语刺激得心神混乱,竟是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破解,更不要说一时之间被古怪的力量禁锢住灵力,教他处于惊慌之中,实力更是大打折扣。
而钟离晴却丝毫不放过他慌乱的档口,一边加固阵法,输送灵力,一边继续在言语上奚落攻击他:“我是不是阿娘的孩子,还轮不到你这个废物来评判——冲着我这副相貌,你竟也能昧着良心否认,不是教猪油蒙了心,便是睁眼说瞎话……也对,你若不是个蠢的,当初又如何会亲手断送与阿娘的可能?不过,也幸好你犯蠢,恐怕是天道的怜悯,不忍见我阿娘如此佳人毁在你这废物手里,真是苍天有眼……依我看,你这废物一事无成,竟还有勇气苟活于世,倒不如就此了断,没得浪费粮食,污染空气,实在是一大罪过。”
钟离晴说完,却是挥了挥手,慢慢地收束牵连在铭因徵身上的灵力丝缕,同时在本就被怒火燃烧得理智几乎消失殆尽的铭因徵心头又添了一把柴:“是不是很气?气到想杀了我?但是还要顾忌封赐使团的人不敢下狠手?啧,铭因徵,你真可悲……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一个懦夫,无、能、废、物……”
在她最后一个字话音才落之时,钟离晴已经将全部的灵力都收回,而她猛地退开半步,侧身避开铭因徵狠狠打出的一道辉刃,由着那道狂躁的灵力撕裂身后的白布遮帘,也粉碎了避灵阵,将两人的情形全然暴露在诸人眼前。
钟离晴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却已是双目通红,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襟,满脸痛苦不甘的样子,浑身轻颤着,却半步不退,竭尽全力呵斥道:“铭因前辈,在下敬你是前辈,却也不怕你!大不了鱼死网破,修仙者求真问道,一身傲骨,在下纵是一死,也不会妥协,你莫要欺人太甚!”
她这不详不尽的一番话,又兼之神态动作,很是引人遐想误会,也是她故意为之。
“贱人!我杀了你!”铭因徵能够动弹以后,便发疯似的朝钟离晴扑了过去,双目赤红,仿佛能喷火一般,手中灵力凝聚,杀意腾腾,丝毫没有方才儒雅俊逸的气度。
而隔着那层白布所见,再结合白布陷落后两人的情景,围观者脑补拼凑出的故事,明显是对铭因徵不利的。
不等铭因家的宗族长老出来阻止,蔺云兮已经踏前一步,抬手隔出一道屏障,将暴怒的铭因徵拦住——她虽然巴不得钟离晴这惹事精死了干净,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却不能不维护三殿的颜面,放任使团的副使被人重伤。
况且,看铭因徵这幅样子,显然是怒极攻心,心魔已生——阵道之璧,怕是毁了。
不过,这个消息,对她们三殿来说,倒也不坏。
蔺云兮出手不可谓不及时,却拗不过钟离晴处心积虑地要碰瓷儿,纵使只被铭因徵发出的劲气擦到一缕,却足以教她顺势喷出一口血来,故意用灵力将面色伪装成白若金纸的模样,神色微顿地后退几步。
看似站立不稳,身受重伤,却极为准确地倒在上前几步的君墨辞怀里,还不忘对那满脸无奈的人挤眉弄眼。
君墨辞搂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恨不得将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扔出去——且不说她与铭因徵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竟是不惜将三殿拉下水也要扳倒对方,君墨辞只是气她并未将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考虑。
按照铭因徵的修为与阵法造诣,就算要将钟离晴就地格杀也不在话下,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使了什么手段,竟能逼得对方失态至此?
君墨辞本不愿插手,也教这丫头得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自作主张,不与她商量就出手……只是,她完全高估了自己对钟离晴的心软程度,见她面色苍白地倒在自己怀里,神虚气弱,恹恹不语的样子,哪怕知道这丫头多半是装的,可还是觉得心中一紧,漫生出一股子无法忽视的情绪。
君墨辞将这种酸涩惶惑的情绪归咎于自己庇护的炉鼎被蝼蚁所伤的愤怒。
深吸一口气,君墨辞低头看向埋首在她怀里酝酿着情绪的钟离晴,忽而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在她骤然被血色嫣然的脸上捏了捏,略带几分惩戒地使了几分力,见她吃痛地眯起了眸子,嘴巴却因为脸蛋被拉扯而不得不支吾着开合,说不出话来。
那模样有些可笑,落在她眼里,却说不出的可爱。
顶着钟离晴无声控诉的目光,君墨辞垂眸定定地凝视着她,向来冷淡的脸上却缓而又缓地勾起一个笑来。
哪怕已经是天底下见过她最多情绪变化之人,钟离晴也甚少见此绝景,实在是君墨辞的笑容太过珍贵,几乎算是可遇不可求,也难怪钟离晴会看得呆了,一时之间竟忘却了自己本来的计划——什么调查铭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