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跨前一步向蔺云兮介绍起来:“这是我二叔的长子,四哥铭因旸,二叔的幺女,十一妹铭因晓,四叔的次子,十五弟铭因时——也是我家这一辈嫡系里的佼佼者。”
还没等他介绍完,那铭因旸又谦逊地摆了摆手:“五弟莫要笑话哥哥了,我哪里比得上十一妹天资出众,小小年纪已是散仙二层。”
“四哥何必自谦?你虽略长几岁,却已是散仙五层的修为,这等进阶速度,小妹拍马难及!”那铭因晓跺了跺脚,有些嗔怪地笑道。
“哥哥姐姐们快别争了!你们这般厉害,小弟我才是惭愧呢……”那铭因时也不甘落后,哈哈大笑几声,也参与到这几人的吹捧之中。
一时间,竟只听得这几个铭因家的人谈笑风生。
钟离晴终于知道那莫名其妙的幻阵到底是什么目的了——说是下马威也没错,但是那震慑的对象却不是三殿的使团,抑或说三殿的人不过是附带,这些铭因家的小辈真正想要对付的,却是此刻正看似融洽地与他们寒暄的铭因晖。
啧,这铭因家的小辈们可不太团结呢。
在钟离晴看来,不仅幼稚,还十分愚蠢——当着客人的面就斗了起来,也不怕教人看了笑话。
又或是铭因家的人如此自信,已不将三殿放在眼里了么?
钟离晴看了一眼面色古怪的蔺云兮,又看了看依旧冷淡的君墨辞,敛去了眼中的深意。
几人又吹嘘了一阵,像是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似的,与蔺云兮等人告饶几句,随即便带着使团诸人去往城中休憩之所——踏进铭因家的传送阵时,钟离晴特意留了个心眼,不着痕迹地探出神识,借着那传送的片刻描摹了一番阵法符文的刻画与灵力运转的走势,虽说不能立时复刻出来,却也囫囵记了个大概,待有时间独处,再自行钻研即可。
铭因家比之谈家更是奢华百倍——金玉为砖,琉璃为瓦,三步嵌一颗明珠为灯,五步镶一株珊瑚为屏,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一干婢女仆从也是穿金戴银,衣饰华美,堪比凡间公侯帝王之家,单是宅邸布景的置办,已是世间富贵的极致,用“穷奢极侈”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以求真问道的修士眼光来看……未免华而不实,流于浮夸虚俗了。
铭因家财雄势大,给客人准备的住所也是气派,一路上,钟离晴却只顾着辨认记忆宅邸中随处可见的精妙阵法,倒是对那些点缀其间的珍宝视若无睹。
唯有在环形分道的廊下,见着一扇三人多高的七彩琉璃的屏山,才教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阿娘的手札上,好似见过这宝贝的图画。
见钟离晴驻足,那铭因旸目光一闪,刻意落后几步,在她身边温声说道:“此乃鉴情宝扇,每日子时,昼夜交替之时,打入灵力,可在宝扇中见到所念之人的虚影,乃是我父亲最珍视的宝物。”
“奉劝诸位一句,那廊下环路后的小径通往后山,乃是我父亲平日所居,也是我铭因家的禁地,还请诸位莫要擅入。”那铭因晓也顺势走了过来,娇俏的脸上笑意盈盈,钟离晴却觉得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别有深意,仿佛带着几分厌恶。
这个发现教她不由一愣,好不容易才压下抚摸脸颊的冲动——曾几何时,她这副皮相可是无往不利,还是第一次不讨姑娘欢喜的。
失笑之余,钟离晴扬唇一笑,故意朝着那铭因晓眨了眨眼睛,柔声问道:“敢问十一小姐,令尊是哪一位前辈?”
却是明知故问,有意调侃了。
蹙了蹙眉头,那铭因晓不肯承认自己竟被钟离晴的笑颜晃花了眼,面色一红,却又立即恢复了镇定,只是语气不免强硬了几分:“家父正是人称‘阵道之璧’的铭因徵。”
“原是铭因徵前辈,难怪。”钟离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那屏山,笑了笑,遂不再言语,好似是被“阵道之璧”的名号震慑住了,不敢造次。
铭因晓略微得意地轻哼一声,再次回到蔺云兮身旁引路,其他几个铭因家的人也相视一笑,各有思量。
也只有一直默默关注她的君墨辞才察觉到钟离晴勾唇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冷芒。
——这丫头,怕不是又再打什么坏主意了?
也罢,左右还有自己替她兜着,量她也翻不了天。
这铭因家近年来越发不将三殿放在眼里,也是时候敲打一番了。
君墨辞没有察觉到,她对钟离晴的纵容,正一点点地侵蚀身为挽阕殿主的执守与底线……也许,她只是不愿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晴:铭因家的戏真多。
君墨辞:没你多。
钟离晴:……分手吧。
蔺云兮:分分分!赶紧的!
君墨辞:不要靠山,不要大腿了,嗯?
钟离晴:媳妇我开玩笑的嘻嘻嘻。
君墨辞:德行。
蔺云兮:一只不愿透露姓名的单身汪对两位说了一句敲里吗。
钟离晴&君墨辞: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