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不敢向她这样说呢?”
李慕白听到她说是倾诉自己心事,觉得不妥,心想:她要说什么心事?我骗她吐露内心秘密,可太也对不住她,还是快走的为是。当即站起身来。
仪琳拉住了她袖子,说道:“哑婆婆,你……你要走了吗?”声音中充满失望之情。
李慕白向她望了一眼,只见她神色凄楚,眼光中流露出恳求之意,可怜兮兮的,不由得心下软了。当下又缓缓坐了下来。
仪琳伸手搂住她脖子,说道:“哑婆婆,你真好,就陪我多坐一会儿。你不知道我心中可有多闷。”
仪琳道:“今儿我爹爹险些儿上吊死了,你知不知道?他给人吊在树上,又给人在身上挂了一根布条儿,说他是‘天下第一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我爹爹一生,心中就只有我娘亲一人,什么好色无厌,那是从何说起?那人一定胡里胡涂,将本来要挂在田伯光身上的布条,挂错在爹爹身上了。其实挂错了,拿来掉过来就是,可用不着上吊自尽哪。”
李慕白不知恒山之上竟然发生这么好玩的事情,一时起了兴趣,就这么静静听她说着。
仪琳继续道:“我见他高高挂在树上,我着急得很,忙纵上树去,见他头颈中有一条绳,勒得快断气了,真是菩萨保佑,幸好及时赶到。我将他救醒了,他抱着我大哭。”
“我见他头颈中仍是挂着那根布条,上面写的仍是‘天下第一负心薄幸’什么的。我说:‘这人真坏,吊着你,还挂错了布条。’”
“爹爹一面哭,一面说道:‘不是人家吊,是我自己上吊的。我……我不想活了。这条布条是我的,怎可挂在旁人身上?天下第一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乃是我不戒和尚。哪里还有人胜得过我的?’”
仪琳的眼睛亮亮,仿若夜间的点点星光,好看极了。她又道: “哑婆婆,我听他这么说,心中可真奇了,问道:‘爹爹,这布条没挂错么?’爹爹说:‘自然没挂错。我……我对不起你娘,因此要悬树自尽,你不用管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仪琳缓缓说着自己的爹爹与娘亲是如何认识的,又为了娘亲不让菩萨责怪,所以自己当了和尚去承菩萨的怪罪。最后因为看了两眼别的女人,生了误会,娘亲以为爹爹是花心大萝卜,便生气走了。
“我觉得娘亲说得对,皈依佛门之后,便当六根清净,再受情缘牵缠,菩萨是要责怪的。可爹爹却说:‘身入空门,为什么就不可以嫁人?如果天下的女人都身入空门,再不嫁人生儿子,世界上的人都没有了。你娘是尼姑,她可不是嫁了给我,又生下你来吗?’”
仪琳的眼睛渐渐湿了,还带着些哽咽,又道:“爹爹说,他一定要去找白哥哥,叫她娶我。我急了,对他说,要是他对白哥哥提这等话,我永远不跟他说一句话,他到见性峰来,我也决不见他。田伯光要是向白哥哥提这等无聊言语,我要跟仪清、仪和师姐她们说,永远不许他踏上恒山半步。爹爹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呆了半晌,叹了一口气,一个人走了。”
仪琳幽幽的道:“哑婆婆,我常跟你说,我日里想着白哥哥,夜里想着白哥哥,做梦也总是做着她。我想到她受伤之后,我抱了她跑到悬空寺来;想到她靠在我怀里,我……我……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盖了同一条被子。还……还……还亲口喂了……喂了自己的血……”
说到这里,仪琳的小脸通红,面若桃花,眼中的星星点点,极是迷人。
李慕白听言抚上自己的唇,双颊发热,若不是夜色昏暗,脸上涂抹了黄粉,不然红了脸定能被看见。
仪琳低了脑袋,呢喃道:“哑婆婆,我明知你听不见,因此跟你说这些话也不害臊。我要是不说,整天憋在心里,可真要发疯了。我跟你说一会话,轻轻叫着白哥哥的名字,心里就有几天舒服。”
她顿了一顿,轻轻叫道:“白哥哥,白哥哥!”
这两声叫唤情致缠绵,当真是蕴藏刻骨相思之意,李慕白不由得心肝一颤。她万万没想到,仪琳对自己的情非但没有淡去,反而愈加浓烈,当真罪过。她心想:倘若自己没有与东方在一处,许是就依了小尼姑。这下可好,自个儿欠下了这情债,还不得了。
仪琳轻轻叹息,说道:“哑婆婆,爹爹不明白我,仪和、仪清师姐她们也不明白我。我想念白哥哥,只是忘不了她,我明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唉……现下我只希望,白哥哥能和东方姑娘好好在一起。倘若……倘若白哥哥能一直当我们掌门就好了,可是依她贪玩的性子,怕是求不得的。”
李慕白憋着气,红着脸,听着听着,就听见仪琳说自己贪玩,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吐了口气。
仪琳抬头望了望月亮,道:“我得回去了,你也回去罢。”从怀中取出两个馒头,塞在李慕白手中,道:“哑婆婆,今天为什么你不瞧我,你不舒服么?”
待了一会,见李慕白不答,自言自语:“你又听不见,我却偏要问你,可真是傻了。”慢慢转身去了。
李慕白坐在石上,瞧着她的背影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