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里,帮他整理衣领,“你看你,晚上都没睡好。”
“你不也是吗?”吴均泽笑,摸了一下他的黑眼圈。
高天鸿深深看他一眼,说,“家里不要你了?”
吴均泽叹口气,“大概吧。”
爸爸是用电焊剩下的铁棍子把他赶出去的,他永远忘不掉父亲瞪着布满血丝的眼,梗着脖子对他吼:“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皮、没有尊严的杂-种,是我老吴家坟上触了霉头!你走,走了我吴家就没你这个人!别再回来了!”
“没事。”高天鸿抚-摸他的脸,“我要你。”
吴均泽深吸一口,“高天鸿,你看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我却总是害你。”
“说什么傻话,”高天鸿抱住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害过我,就是害我,也是我该受的。”
小区门口有两家餐店,一家卖粥,一家卖面。
高天鸿怕吴均泽没什么胃口,给他买了一碗黑米粥,两个牛肉包子。
两人面对面坐着,吴均泽有一勺没一勺地往嘴里送粥,抬头看见高天鸿正怔怔看着他,一动不动。
吴均泽笑着舀了一勺子喂给高天鸿,“你怎么不吃?”
他注意到了后面一桌的人看他们的奇怪眼神,也不避讳,只管看着高天鸿。
高天鸿咽下粥,笑道,“我看你吃。”
吴均泽不回话,自己每吃一勺,就给高天鸿喂一勺。
吃完饭,吴均泽和高天鸿在景祥花园的公园里散步,高天鸿问,“你怎么会住在姚书晗老师这里?”
“这个啊,说来也是一种缘分。”吴均泽垂下眼,细细和高天鸿说了姚书晗在他家楼下找到他,借房子给他住,答应帮他参加高考的事。
当然,还有姚书晗也是……
高天鸿听了也是一怔,他本以为老师都是像梁主任那样的刻毒或者像米老师那样默然,没想到还有和姚书晗一样善良大度的老师,而且,这位老师还是他们的同类,一个过来人。
“所以,你就打算现住在这里,然后参加高考?”高天鸿从树上揪下一片叶子,撕成碎屑扔在地上,“你想依靠她?”
吴均泽了解高天鸿的脾性,高天鸿性子傲,寄人篱下的事向来是他最看不起的。
他撞撞高天鸿的胳膊,“姚老师是在帮我,不然我能怎么办?昨晚只能流落街头了。”
“你以为我好过?”高天鸿猛地抬起头,向前走两步,“我昨晚就是流落街头!”
吴均泽愣了愣,下意识后退,“对不起……我——”
高天鸿跨步上前,一把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阿泽,跟我走吧。”
吴均泽眨眨眼,脑子空了一秒。
他问,“走?去哪儿?”
高天鸿摸着吴均泽的后脑,望向远方,太阳慢慢出来了,天一点点变亮。
“去哪儿都行,”高天鸿说,声音很低,“只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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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夜舒颜是真的没睡好。
早上爬起来上网,从当当淘了基本心理学的书,还鬼搓搓地进了一个论坛,发了个帖子:如果我的朋友做过厌恶治疗,那么她会怎么样?
舒颜挠挠头,觉得发的这个帖子问题不明确,没有针对性,不能收到满意的回答,可她又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好。
啊!烦死了!
要是实在不行再问问兰兮吧。
同是女人,她舒颜就清清白白简简单单,为什么兰兮姚书晗之辈就如此难以参透!
写文章的人就是别扭,一个比喻还要分什么明喻隐喻借喻,都啥乱七八糟的,麻烦!
有话就直说,有什么问题咱们摆上台面,好好分析,然后解决,不就ok了?万事大吉!非要整些个“你不懂”“你觉得呢”“我怕你接受不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每件事都要这么干,你叫我做准备的时间说不定我都把问题搞定了。
人与人果真不同,女人与女人,更是难以捉摸。
姚书晗抱着水杯走到舒颜房外,“今天起这么早?”
舒颜急忙关上笔记本,“我一直挺早的。”
“你尽早没课啊。”姚书晗回忆了一下舒颜的课表,周五下午有两节,早上是没有的。
舒颜把椅子推进书桌,走过去要姚书晗的水喝,“你不是早上要去看你收留的那个可爱男学生?”
姚书晗皱眉,收回手,“这是我喝过的,自己拿杯子去接。”
舒颜毫不在意地抢过杯子,一饮而尽,“我跟你一起去。”
姚书晗是肯定不想她去的,想着怎么拒绝她,却听她说,“你家里没人啊?就把学生放家里,爸妈同意了?”
姚书晗脸色一沉,不敢看她。
舒颜抬起她下巴,“还是说,你根本没和爸妈住一起,房子一直没人住,所以敢随便往家里放人?”
姚书晗被迫看着她,一时忘了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