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学校官方不愿意给出准确的解释,这只能说明给处分的原因不能摆到台面上讲,说白了就是“见不得人”。
高天鸿家里是有点门路的,找了关系才把这事摆平,可英才说什么也是省重点,还是要靠实力说话,高家再厉害也只能给儿子求一个“留校察看”。可怜的是吴均泽,父母都是普通工薪劳动者,把儿子培养这么大着实不易,这些年来儿子也争气,从没让家人担心,可是却偏偏在这高考前的节骨眼上惹出这么件大事来,把吴家两口子极坏了。
吴爸爸接到英才勒令退学的通知书后,把吴均泽叫道跟前,梗着脖子问他是怎么回事,吴均泽垂着头不说话,吴爸爸又问他一句,他还是不说。吴父最讨厌男孩子扭捏作态,吴均泽低头不语的反应把吴父惹火了,拿起扫帚就抽他。
吴均泽默默承受着父亲的怒火和抽打的疼痛,胸口是很闷的,先前脑子里本来想的东西还很多,可现在感受着身上传来的一下下的痛感,他的脑子反而空了。
却也不是完全的一片空白,他在心里默念:男儿有泪不轻弹。
吴爸爸怎么都想不通,儿子一向懂事,成绩也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被开除呢?百思不得其解的吴爸爸忍不住去找了米国强,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送点礼求个情什么的让儿子再回去读书。
米国强听了吴父的来意,摇摇头,把一盒五粮液推回去,“吴先生,均泽是个好孩子。可是,再听话也不该搞同-性-恋。你知道同-性-恋是什么吗?哎,精神有问题还好,可以治,但祸害人家,那就是犯罪。”
吴爸爸的笑僵硬在脸上,只觉一道晴天霹雳,头顶响起闷雷。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米老师,您说什么?呵,呵,您一定是跟我开玩笑吧?”
米国强也是无奈,有哪个老师愿意班上少一个尖子生呢?
如果可以,米国强也不愿在乎自己的学生是不是同-性-恋,只要勤奋学习,考上重点大学他还能多拿奖金,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乐意看着吴均泽被开除呢?
米国强摆摆手,叹道,“学校开的处分,吴先生你要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就去政教处问梁主任吧。”
吴爸爸忽然觉得头有点晕,脑袋特别重,走两步就开始摇晃。
到了政教处,梁主任的言辞更加不留情面,吴爸爸知道,这下他的儿子彻底没救了。
他把手里的五粮液摔在地上,“这个兔崽子,看我回去不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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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大街旁时不时连着斜坡,姚书晗按照学生通讯录上的地址沿着一条斜坡走上去,找到一个小区入口,走进去。
嗯?
她在一栋单元楼下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走过去。
姚书晗轻轻拍拍男孩的肩,“均泽?”
吴均泽肩头抖了抖,缓缓转过身,眼里亮起一点光,瞬间又黯淡下去,“姚老师。”
姚书晗笑了笑,学他的样子蹲下,“不回家?”
吴均泽也笑了笑,低下头没回答。
姚书晗吐出一口气,“被赶出来了?”
吴均泽微微一怔,看着脚尖,点点头。
姚书晗摸了摸他的头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吴均泽抽一下鼻子,用手揉揉,“没事。暂时回不去。”
姚书晗说,“所以你就在下边一个人蹲这么久,思考人生?”
吴均泽笑了一下。
姚书晗说,“想了有一会儿了吧,想好怎么办了吗?”
吴均泽摇头。
姚书晗问,“身上有钱吗?”
吴均泽苦笑,“十五块。”
姚书晗说,“开放都不够啊。”又看他,“身份证在身上吗?”
吴均泽说,“姚老师,我是净身出户的。”
姚书晗慢慢站起身,弯腰扶吴均泽,“慢慢起来,别起猛了。”
吴均泽扶着姚书晗胳膊一点点站起身,腿有点麻,尽管起得很慢了,可站好时还是有点晕,晃了晃要摔倒,姚书晗连忙扶好他,“小心。”
“谢谢老师。”
姚书晗说,“不客气。有什么想吃的吗,老师请客。”
吴均泽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姚书晗,眼眶红了一圈,说话时声音在颤抖,“姚老师,真的,谢谢您!”
吴均泽说想吃斜坡下街角拐口的味千拉面,姚书晗翻翻菜单,点了一碗叉烧,泯一口汤,“热腾腾的真好。”
吴均泽看着碗里冒着白气的汤,出了神。
姚书晗叫他,“怎么不吃?”
吴均泽抹一把眼睛,把头埋进碗里,似是自言自语,“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吃了吧。”
姚书晗沉默了。
吃碗面,两人走在大街上。
路过一个斜坡口,姚书晗在路面小摊买了两串糖葫芦,给了吴均泽一串。
姚书晗说,“我在市里有套房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