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了,接而张大嘴,伸出长长的舌头,灵活如蛇信,意欲袭击不远处的女人。
以杨柔雪的视角,清晰地看见了它粗大的喉管,里面有两颗亮晶晶的东西,好像是婴儿的眼睛。
臭烘烘的腐烂味传来,气味熏人,她只觉天旋地转,腿软无力……
啪叽一声,前一秒还是气势汹汹,挥舞着大蒜乱掷一气的女子,忽然没骨气地晕倒了。
场上清醒的人还剩两人,宿舍楼内的男生们不知何时停止躁动,揶揄的表情凝固脸上,一动不动。
有股力量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白淑馨仿若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格外无助,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她想起尚未实现的理想、稍微有了气色的工作、养了一年半的猫咪,或许都来不及告别了。
早知今晚要交代在这,就不拉两个同学陪自己做任务了。
几息之间,白淑馨连遗言都想好了,只差纸和笔。
“为什么不反抗?”叶奈棠越过一脸绝望的女子,捡起杨柔雪掉落的桃木剑,手起剑落,狠狠地给了长舌鬼一记。
后者吃痛,急忙缩回舌头,它愤怒地抡起人棍,往戴眼镜女子脸上砸。然而又被她打了回去,她如同灵活的泥鳅,它浑身解数也打不到。
“游戏没结束,你却放弃了。”
叶奈棠转头望向黑裙女子,“你不是输给游戏,不是输给鬼。有些东西,该争取的拼尽全力也要争取,十点快过了,你专心唱歌就好。”
“谢谢…”白淑馨擦干眼泪,听对方说到争取的时候,恍惚地,她脑海里浮现张妤拒绝自己邀请的情景。
雯琪说得对,她不禁握紧手,还未到绝境,不该轻易放弃,生命如此,友谊亦是。没想到最后,为人处事还不如曾经大学里的书呆子看得透彻。
不爱听歌的白淑馨苦思冥想,扭捏一阵后,选定了首熟悉的。
末了,她鼓气勇气,唱起了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叶奈棠:很好,很应景。
长舌鬼:@%&#¥
怎么都吓不到那个眼镜女,打又不能真打,这次轮到它绝望了。
似乎终于听不下去了,长舌鬼悻然离去,临走前愤愤地瞪了眼叶奈棠,仿佛要将她的模样牢记在心,日后好报仇 。
空中潮湿的气息散去,白墙上的水珠消失得无影无踪,男寝室楼恢复欢声笑语。
白淑馨没注意到这一幕,依然忘我地放声歌唱。
……
“前进!前进!进!!”
随着高亢激昂的歌声结束,趴窗台上的男生们受她的气势影响,纷纷喝彩,啪啪啪地拍起手。
同时,几个闪闪的小东西滚到黑裙女子的脚边。
白淑馨喘了几口气,脸蛋由于缺氧泛微微红润。
耳边兀地响动雷般鼓掌声,她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后,她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几坨小东西。
定晴一看,赫然是两枚硬币。
霎时,除去掌声,她还听到了节操破碎的声音。
***
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一点,期间帮忙搬运杨柔雪回家,然后白淑馨带自己去夜市吃了顿烧烤,说先前答应好请你吃饭,择日不如撞日。
热情难却,于是乎,两人从街头吃到街尾。
肚子略撑,身体有些疲惫,叶奈棠舒服地泡了个澡,穿上毛茸茸的小兔睡衣。
——没办法,家里只有这种款式,原主貌似很中意兔子。
她扯扯胸前垂下的粉色兔耳,感觉洗澡后不是那么想睡觉。
伸了个懒腰,她拿起柜台上的日记本,无聊地翻看,意外发现它内容更新了,原本空白的第二页多了几行字。
「星期二,阴
那已经镀上金的百合该如何处置?
捣烂它,揉碎它,将它挫骨扬灰。」
隔着纸张都能感受到其中恶意,叶奈棠合上日记本,托着下巴思考它的含义。
两则日记通篇围绕百合,那么,金色百合是指什么?谁来捣烂它?为何非要弄坏它不可。
正思索它的寓意,忽而,她的余光瞟见窗外一抹灿烂的金色。
那人静静地站在窗前,神情是少见的柔弱,但即使是脆弱的一面,眉间仍透着浅浅的孤傲,酒红色瞳孔湿漉漉的,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奶猫。
而且,是只会咬人的猫。
“有事吗。”
叶奈棠打开窗户,疑问。
因卧室在一楼,两人距离稍微拉进,她看清了女主全貌,只见她的脚踝红肿,渗着血丝,胳膊和腿的关节处也有擦伤,白袜上点点嫣红。
黄晴晴撇撇嘴,状似不愿回答,神情颇有几分倨傲。而后,她不等屋子主人许可,直接纵身跨过窗户,毫不避讳地翻进别人房间。
裙摆舞动,一个照面功夫,她捕捉到了不可描述的绝对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