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楚夏缇。
那侍卫放下昏昏沉沉的穆昆,又将酒樽放在楚夏缇身前的长案上,便要转身离去。
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楚夏缇一眼。
楚夏缇扑上前一把抓住了侍卫的衣袍,紧紧的,苍白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根根分明。
她抬起头,笑中含泪,用颤抖的声音喊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心间的名字,“木头。。。”
银面侍卫似乎身体一僵,随后立刻想甩开楚夏缇的手,不想因为楚夏缇实在太用力,衣袍竟‘嗤啦’一声被生生撕裂,楚夏缇被带着重重跌倒在地。
那侍卫忙伸出手要去扶她,但半空中手臂一滞,又狠下心收回了手,头也不回地运功离开了。
“木头!!!木头!!!”
那侍卫闭着眼睛疯狂地跑,任由身后带着哭腔的呼喊渐渐飘散。
不知跑了多久,她才跪倒在一片白茫茫地雪地里,银面下冰凉的泪水纵横,楚夏缇泪眼婆娑的模样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疼得如同撕裂一般。
但她已无法跟她相认,也害怕跟她相认。
因为,她已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慕容颜了。
更何况。。她的身旁已经有另一个人的陪伴。。
而那个人远比自己更适合她,也更能给她一世安稳。
后来,楚夏缇发疯般地命人到处找着那人,可回来复命的侍卫,都无奈地摇着头。
没人能寻到那人的踪迹。
再后来,她干脆也不派人找了。
很快,从赫京传来了消息——女王不日便要大婚。
想来,这算是那位传奇的漠北女王人生中的第三次大婚。
只是这一次,筹备得比当初燕京的那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夏缇似乎有意要办一场盛世大婚,西域诸国的皇亲国戚,甚至连大燕也派了长公主夫妇都纷纷前往赫图尔顿。
至于那位王婿,竟是北戎族长赫连斛。
当脖子上缠满绷带正准备偷偷离开赫京的赫连斛听到自己被楚夏缇定为王婿的时候,他瞪大了铜铃般的眸子,甚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王上说了,无论族长和左大臣使了什么手段,毕竟就是最后赢了穆将军,她也自当遵守承诺。”宫人们如是说。
赫连斛第一次觉得,他上辈子一定积了大德。
女王大婚那日,他骑着高头骏马,回首望着身后蜿蜒的红色长龙,笑得合不拢嘴。
他趾高气扬地踏进王宫大殿,满脸傲色的和诸国贵胄高声寒暄着,像似生怕旁人不知他就是漠北的王婿一样。
燕国的长公主慕容晴一看到他的那副尊容,登时别过了脸,暗啐道,“这个楚夏缇是不是眼睛不好?这样的人也愿意嫁?”
驸马顾寒倒是一脸轻松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对她道,“别看他现在笑得开怀,一会啊,怕是要哭。”
“什么意思?”慕容晴侧目问道。
顾寒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道,“晴妹,不如等咱们喝完这场喜酒,往后就以天地为家,再不要回那座闷沉沉的皇宫了,好不好?”
慕容晴心中一动,柔唇微颤,“你是认真的,还是又想消遣本宫?”
顾寒笑而不语,只是握着慕容晴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这时,楼兰王摩耶烈和公主摩耶桐也踏入王殿。看到慕容晴和顾寒时,彼此之间微微颔首,于临桌坐下。
顾寒望向摩耶烈,拱手道,“多年不见,王上更显英武。”他又望向摩耶桐,眨了眨眼睛,接着道,“公主殿下也愈加美丽动人。”
话音刚落,他就‘哎呦’一声,被慕容晴狠狠掐住了大腿。
摩耶桐捂唇而笑,道,“多年不见,顾驸马倒是又恢复了本性。”
摩耶烈也朗笑道,“能再见故人,本王亦感欣慰。”
慕容晴望着摩氏兄妹,问道,“本宫素闻,楼兰与匈奴交好,王上兄妹二人更与她从小就相识,如今得知她要嫁给这样的人,难道不为她感到难过吗?”
摩耶烈挑了挑眉,斜眼望着那个魁梧似熊的赫连斛,道,“夏缇妹妹向来我行我素,一旦下决定的事,任何人都劝阻不得。与其感到难过,不如去支持她。”
摩耶桐也点头说道,“相信这一次,夏缇姐姐定会抓住幸福。”
慕容晴有些摸不着头脑,顾寒伸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取笑道,“你啊,真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黄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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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色的身影急急地翻过宫墙,飞快地潜入赫京的后宫。
而另一边,还没拜堂就被灌得醉熏熏的赫连斛被侍卫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被送进那座灯火通明的殿室。
说是女王传召,想快些见到他。
宫人关紧门扉,他色迷迷地望着床榻上端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