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春日煦阳或秋夜萧瑟,她无法碰触故事里的一草一木,也无法闻嗅到故事里腥烈的血气。
可是现在,她分明能感到漫天的冷意包围着自己,只穿一件夏日薄袍的她感觉自己要冻死了。
她僵硬地站起身来,忽听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她回过头,只见一位淡粉色华服裹身的少女正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一眼便认出来这就是年轻时的苏婉,怔怔地朝她张了张口,“娘娘,我怎会。。”
话未说完,苏琬便与她擦身而过。
她好像完全看不到,也听不到她。
顾泽顺着苏琬走的方向望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仔细看,就能发现,雪地上原本就有两个人的脚印,任大雪漫漫也无法掩去。
可以看得出,这两个人每一步都很沉重。
脚印一直延伸到未央宫大门的石阶上,那里站立着一名绯衣女子和一名黑衣男子。
顾泽怔怔地望着,印象中她好像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过这些故事里的人。
清晰到她看见了绯衣女子眸中几近凝结成冰的泪珠,甚至看到了她泪珠中倒映着的那个明黄背影。
顾泽看着苏琬缓缓走到阶下,立住,微微仰头望着绯衣女子,不语。
那绯衣女子也沉默地望着她。沉默了许久,才极轻地问道,“你还记得你我被带进宫的第一晚,是被安置在哪吗?”
苏琬一愣,似乎不解她为何要问这个。
月华殿。
虽然只住了一晚,但她不会忘记,因为那好像就是她和她还能以姐妹相待的最后一晚。
在经历了翌日的验身之后,她和她之间,就再没好好做过一天姐妹。
苏琬轻声回道,“记得。”
绯衣女子点了点头,道,“苏姑娘,无论过去种种,你我总归是做了三年姐妹,今日一别,怕是后会无期,我有一物要赠于你。”说完,她便弯身凑唇到苏琬耳旁极轻地道了数语。
苏琬脸上神色变了变,半晌才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何要赠我那个?”
绯衣女子静静说道,“你还记得以前你我同榻夜谈,我曾许诺过你什么?”
她曾许诺她,定会帮她找到可以托付的如意郎君。
可此时苏琬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讥讽,“公主殿下何必再提此事?”
绯衣女子苦涩地牵动了下唇角,一字一字艰难道,“你,终会明白的。”
说完,她便转过身,慢慢离开,再没回头。
“别。。别走啊。。”
看绯衣女子再无停留之意,顾泽不禁急得大叫了出来。
她打心底不愿她和她分开,踉踉跄跄地追到绯衣女子身边,伸手要拉她,不想自己的手掌却似透明一般,无论如何都碰触不到她。
顾泽感到心酸极了,她回过头望了慕容颜明黄的背影一眼,猛一跺脚,又奔进殿中,对着她吼道,“还愣着干嘛!你为何不去追?!这里是燕宫,你还是大燕皇帝!你。。你怎能甘心就这样让她离开?!”
可无论顾泽如何嘶吼,那个身影始终一动不动。
顾泽气急了,也不管能不能碰到慕容颜,站到她面前,便用力朝她双肩推去,
“去追啊!!!”
顾泽的手,一下子穿透了慕容颜的肩膀,只见她的身子像似被她打中一般猛然晃了晃,生生倒退了数步,竟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抹了一把唇边的鲜血,眼神有些涣散地环顾着满殿的尸身,还有那些跪拜在地不敢抬头的大臣们。她吃力地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的顾泽,终是哑然笑了起来,“好。。好。。你可真是。。厉害的很。。”
顾泽惊呆了,她迷惑地看了看自己苍白透明的手掌,又看了看这个看起来如煞似魔的慕容颜,脑中一片嗡嗡作响。
一名青衣持剑侍卫忙箭步上前要扶她。
顾泽见了,差点叫出声来,此时的她已明白,这青衣侍卫就是她后来的爹爹顾寒。
可不想,顾寒刚近慕容颜,便被她用手一挡,然后被她出其不意地夺走了宝剑。
“陛下?!”顾寒大惊,却不敢轻举乱动。
只见那抹明黄持着剑,一步一铅朝顾泽走去。
顾泽怕极了,可双腿像生根了一样,动弹不得。
眼看慕容颜面目狰狞地朝她高高扬起了剑,顾泽骇得只好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
“住手!”只听一个带着哽音的清喝从殿后响起,“别杀先生!”
顾泽一愣,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那柄泛着寒光的剑身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但剑尖却是指向她的身后。
顾泽小心翼翼地移了移身子,只见从后殿深处的龙柱后面,走出了一名蓝袍少年,是九王爷慕容炼。而慕容颜手中的剑正直直指着一名面目儒雅的男子胸膛。
慕容炼跑了过来,直直跪了下来,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