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颠颠倒倒的,就在哀求着一句话,“父王,求求您,将冰玉露给女儿吧。。求求您,救救她。。”
她为了救自己,已然犯了叛国之罪,如今她身负重伤,这才发现。。天下虽大,却根本我无二人容身之处。。想找个给她安全疗伤的地方竟都没有。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好带着她回到冀州城。
真是可悲,这世间,或许只有他,自己的父王能救她这个燕国的皇子了。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父王,当我提到是王兄给我冰玉露的那一段,我看到父王的眸中也透着深深的迷惑。
此时我已无力去计较为何当初王兄要临战前一夜,借父王之名将一瓶假的冰玉露给我,或许他本以为我还会用在她的身上?结果却阴错阳差的害了那位太子妃。
如今,我只是希望父王能看在慕容颜拼死救了自己的份上,将真正的冰玉露交给我,为她疗伤。
匈奴王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眸底深处,暗沉一片。
良久,父王嘶哑地斥道,“她杀了我唯一的儿子,就该死!本王没把她拖出去喂狗,已是最大的仁慈,不要再妄想本王还会浪费圣药救她!”说完,他便重重的拂开我,站起身来,朝殿外走去。
“父王!”我急扑上前,死死地抱住他的双腿,我从未如此卑贱的求过任何人,哪怕那人是我的父王,我昂起泛泪的眸,咬牙说道,“只要父王愿意救她。。无论要女儿做什么,女儿都愿听命于父王!”
苍天啊,我只想让她好好地活下去,不过就这一个卑微的愿望!
匈奴王居高临下,眸中染上浓重的痛意,良久,他终是开口说道,“你必须跟她一刀两断,她是匈奴的心患,她是本王的敌人,她是你的杀兄仇人!”
我手一猛颤,脸色倏地惨白,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哽咽道,“好,只要她能脱险,我便再不见她了。“
“还不够。”父王的眼神紧紧逼迫着我,目中寒光四射,“你需嫁于他人,彻底以断不忍之心,儿女之情!我军中的男儿任你挑选,但明日就得完婚!而她,明日也得消失!”
清泪缓缓滑落,嘴角漫出难言的苦涩和怅然,我终是又点了点头。
眼前的这个男人,曾是最爱我的父王,那时无论我提出何等无理的要求,他都会满足我。。。可如今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是何等的无情,他对自己说出的话是何等的残酷。。。
可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怨不得他人。
当夜,借着微弱的烛火,我仔细凝视上她年轻俊逸的面容,用冰凉的手抚上她滚烫的脸颊,便如我十五岁那年一般,痴痴地抚摸着她。
“小缇。。小缇。。”听到她口中唤着自己的名,我微微一怔,眼睛一酸,泪水便又淌了下来。
我知道,现在她的心中,或许该只有我一人了吧。。只可惜,这一次我甚至没听到她对我说声喜欢,就要跟她分离了。
“我怎么忍心。。让你因为我。。而失去一切,孤身一人活在世间。”
我轻柔地触上她的眉眼,多希望她这时能睁开那双琥珀色的眸再看我一眼啊。
我从怀中掏出那个琉璃制的小瓶,低头瞧了片刻,只含了一半在口中,俯身撬开她紧闭的唇齿,将冰玉露缓缓地送入她口中。
泪水,一滴一滴从我的腮边落下,落在她的脸颊上。
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我这才慢慢躺在她的身旁,伸手环抱住她,将自己的脸颊靠在她的肩膀上,任由这淡淡的梨花香最后一次包围自己。
“木头,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下次再见之时,我会将你的荣耀还给你。”
蜡烛已经烧尽,可夜竟是这样的短暂,我还想再抱抱她,却发现窗外已是微明,听到下人在甬道里来回走动的声音。
我再一次轻抚上她的脸颊,凑唇到她耳边,说道,“木头。。你知道吗,我从没这样害怕天明。。”
我在她削薄的唇上印下一吻,便走到桌案前,可未曾提笔,泪便落下。
我终是取笔蘸上墨,也蘸着自己的泪,在泛黄的信笺上写下那字字诀别的血泪:
今以此书与君相决绝,昔日因情所蔽,令国蒙羞,愧对漠北子民。
往后为国大计,当以家国为重。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斩青丝,伤离别。
愿君安,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卿长诀!
我抬眼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她,心中一痛,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又颤抖的书写下:
绝情勿语心未甘,无缘何苦忆心寒!
可一想到她若是看到这封诀别信,会是何等的痛彻心扉,我手中的笔便越拗越弯,待写完那个‘寒’字时,只听啪的一声,笔杆竟被我生生折断了。
我又取了一笔,在角落处落下了我真正的名讳,出大汗夏缇,而不是楚夏缇。
木头,我多希望你能明白,绝情的是出大汗夏缇,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