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大红花轿一来,怎么也瞒不住,玉蝴蝶便招了凉诗梅站过来,拉过她的手,慢慢的告诉她:“你姐姐,明日便嫁了。”
凉诗梅看着背对着自己才抽泣的凉诗琴,轻笑了声:“怎么可能。姐姐不就好好的站在这儿。怎么会说嫁就嫁。”但是凉诗梅的心里知道,母亲所言不一定为假,昨日凉诗琴说的话便已经暗藏了真相,只是凉诗梅不愿承认。
“是真的。”说完,玉蝴蝶感觉心绞痛,好好的女儿,居然要冒名顶替别人嫁出去,这话搁谁那儿,都说不出口,更何况还是顶的下人的名,自贬身价,糟践自己。
凉诗梅看母亲和凉诗琴都是悲痛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反而拉住母亲的衣角,看着凉诗梅的背影质问着:“母亲,这不可能,姐姐怎么会突然就嫁了呢?这几日也没有来来提亲呀。怎么会,突然明日就嫁了。”凉诗梅的话说得玉蝴蝶心里都在责备自己,怎么就没有尽好一个当母亲的责任,这么随随便便、匆匆忙忙便把她给嫁了,眼泪便止不住的流。
凉诗琴稳住了气才转了身,正好逢着凉诗梅不敢相信的眼神。凉诗琴稳稳的走过去,将凉诗梅往怀里抱,不用质疑着:“诗梅,明日起,母亲便交给你了。”
忍不住的凉诗梅哭出了声:“姐姐,不要,姐姐。你怎么就舍得我和母亲。你怎么就舍得。”
舍不得,舍不得,凉诗琴在心里回答着,但是凉诗琴更舍不得让更衣心想事成,嫁得如意郎君,抛下自己,独自快活。所以凉诗琴觉得我不快活,那大家便都不要快活了。
屋子里,大家又哭成了一团。
第二日一早,凉诗梅亲自给凉诗琴梳理发髻,把母亲买的金银首饰都往凉诗琴头上、身上戴,瑞雪则帮忙把喜服给凉诗琴穿上。玉蝴蝶早早地就坐在正房,看着天边的云,慢慢的变白。
梳妆打扮好的凉诗琴提着大红喜服在瑞雪和凉诗梅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玉蝴蝶的跟前,还没有说一个字,玉蝴蝶就已经掉下了痛惜的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一旁的紫鹃、凉诗梅、瑞雪无一不暗自哭泣。就连跪着的凉诗琴也哽咽着,但是一字一句还是铿锵有力的说来:“母亲在上,请受不孝女凉诗琴一拜。”说完,便向玉蝴蝶行了一个大礼。玉蝴蝶看在眼里,热泪就是止不住的流。凉诗梅不忍直视,侧了身去。
起身,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但是没有影响凉诗琴掷地有声的说话:“母亲,女儿今日一走,便嫁为他人妇,身不由己,还望母亲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说着,又是一拜。玉蝴蝶用锦帕擦拭泪水,心里直打颤,方知嫁女儿如同剜了心上的一块肉。
凉诗琴拜完继续说来:“母亲,女儿今日一走,必定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望母亲不要过度忧思女儿。”说完,再拜。玉蝴蝶已经难受的不能直视在自己眼前养大的乖女儿,马上就要走了。或许三五日、三五月,甚至一年半载都不能再相见。
拜完玉蝴蝶,凉诗琴转身向着紫鹃一拜,惊得紫鹃上前扶起。凉诗琴口中念念有词着:“诗琴今日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望紫鹃姐姐能好好照顾母亲。”紫鹃连连点头。
向紫鹃谢过,凉诗琴便走到凉诗梅的跟前,凉诗梅哭得泪如雨下,不敢直视凉诗琴。凉诗琴摸着凉诗梅的头,唤了声:“好妹妹,”凉诗梅微微转过了身,凉诗琴继续温柔着,“你也长大了,莫要母亲多操心了。日后照顾好母亲和自己。”凉诗梅哽咽的只能点头。
都交代完,凉诗琴又在瑞雪的搀扶下回到了更衣的佣人房,坐在更衣的床上,瑞雪把大红盖头盖上,边等着吉时一到,李乐来接人。
等瑞雪出了门,凉诗琴用手在更衣的床铺上摸了摸,轻声着:“今日,我便替你嫁了。来日,你便只能嫁与我。”说完,凉诗琴笑了,笑得有些心满意足。
听到门外有锣鼓喧天的声响,凉诗琴把自己的手收好,端坐在床边。凉诗梅怕看着凉诗琴替人出嫁,心里难受,忍不住会坏事,干脆回了自己屋子。玉蝴蝶和紫鹃守在正房,等着凉诗琴正式来行礼。瑞雪则候在佣人房的外面。宅子的大门开着,迎亲的队伍便跟着李乐的身后进了庭院,在庭院里敲锣打鼓。
瑞雪领着媒婆到了佣人房,在瑞雪和媒婆的搀扶下,凉诗琴才走了出来,先是到了正房给玉蝴蝶辞行,然后走到庭院,被媒婆拉到一双黑色的皂靴前,手便递到了另一个更为宽大温热的手里,在他的带领下走出了宅子,走进了花轿。凉诗琴的心一直都是蹦蹦直跳。进了花轿,放下帘子,凉诗琴便把刚才被出触碰过的手拿起来看,感觉像是碰到了一块烙铁。锣鼓的声音太喧闹了,外面的人生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李乐自从那年随李婶子进了凉府,遇到了更衣,便对她存了好意。之后送了蝴蝶步摇,更衣又回赠,李乐觉得他俩的情意十分深厚,便铁了心的要明媒正娶更衣。但是前线战况吃紧,战事一触即发,一年到头都没有几日空余的时间,即便有,在回焱京的途中便要花费几日,留在焱京更是时间紧迫。期间见过更衣两次,李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又听说凉府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