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楼阁上的铃铛,因着有些距离,所以听不到那铃声。风也吹动着二人的发梢,迎面来的风将苏的双鬓吹到了肩后。
她盯着穆菱柔,一动不动,本想叫她的,这里风大。但是穆菱柔的目光,盯着长安城的某处,眸子里含着破碎的亮光。
“你喜欢这里吗?”许久耳畔传来一声她的声音,才发现穆菱柔将目光转移至苏沚心身上。
“喜欢!”苏脱口而出,没有半刻犹豫。
四目相对时,苏看的出眼前的眸子里此时是带着疑问。
“因为这里是姐姐生长的地方,这里的点滴都有些姐姐的回忆。”
穆菱柔笑了,又一次被她那本不是情话的情深而打动了。
话里没有丝毫暧昧,没有言及欢喜,却处处透着至深的情。
苏沚心喜欢长安,不是因长安的繁华,不是因长安那如画般的富丽堂皇,而是因其此地有她,哪怕只是她所留下的痕迹。
看也看了片刻了,苏沚心知道此时穆菱柔肯定很想去一个地方。
也不问她是否愿意,就拉着她的手一路下了城楼。
这一路上城楼楼梯上还有不少士兵呢,都被苏沚心忽略了。
“少爷,去哪?”上了马车,柳叔是看着苏沚心长大的,为人老实忠厚,苏三公子是何人他也是看得明白的,但是他也知道做下人的该守做下人的本分。况且苏家十几年来待他不薄。
苏沚心没说去哪里只是将她扶上马车就出来了,她亲自驾车。
马车离开,那将领只在马车后面深深的一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卒子们看得也纳闷。
“大人,她们是何人?”
“闭嘴,今日事就当没有看见吧。”
“…”
苏沚心架着马车,行驶得很小心谨慎,车中坐着佳人,大雪又覆盖了长安的十里长街,道路湿滑,她是万分小心着。
不久,在经过一次转弯后马车停在了一个极大的府邸门口。
柳叔清楚记得刚来长安时他们曾经过这里。
随着马车的安静,穆菱柔也知道该是到了。
张景下马牵着缰绳又是一愣,府邸大门上写着,“长公主府”还是那个脱漆的金匾。
张景记得自己也在这呆了几年呢。
苏沚心扶她下车,掀开车帘时她望着公主府呆愣着,后来还是下车了。
“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我想,姐姐先前在城楼上,一眼望来的东北方向,想必是皇城右方的公主府。”
她们去的是南城,而大肃的建筑是坐北朝南,那一眼是望到的不过是极小的一点罢了。
公主府的门是开着的,虽然多年没人居住了,但是府邸依旧留着,还留着几个宫人每日过来打扫,就是门口也还有人守着。
穆菱柔清楚的记得公主府内的每一角,经常追逐打闹的大堂,经常去哭诉的书房,以及自己学琴的琴阁,一大把一大把丢鱼食得池子,还有前院的一颗树。
幼时胡乱从皇宫梨园里拔来的一颗梨树,随手被她种在的前院,居然也没有死,一直好好的生长着,梨树意喻不好公主府主人本要将树砍了的,奈何经不住她的哭闹还是留下来,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年前在苏府见到那满园梨树时,她心中也惊起了波澜。
苏沚心想要入内,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这里是长公主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王叔!”只见那个被唤做王叔的中年男人一征,苏沚心往右边挪了两不,穆菱柔整个就出现在他眼前。
男子忙的揉了揉眼睛,四十五左右的年华,却已经的皱纹满布了,想穆菱柔离开时他才不过而立之年,是公主府的二管家。
虽隔了十多年,但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郡主,王安是记得的,再怎么变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穆菱柔如今风姿卓韵,再也不是那个惹人烦的小丫头了,而自己则已经老了。
再一看,穆菱柔与从前,除了样貌变的好看之外,其他的也都变了。
如今她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了,而自己这个奴才还是奴才,只有这长公主府如旧。
看着,王安是老泪纵横:“没想到老臣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郡主…哦不,是公主殿下。”
穆菱柔摇摇头:“我想进去看看。”
“好,好,我马上让人安排整理。”王安忙的擦了擦泪,唤着府里仅剩下的几个宫人。
“无碍,我这次只是来看看,不打算居住。”
也是,如今公主府不似从前…王安也没有多问,而是一路细说着这些年。
“无事老臣就先退下了,有事公主就喊一声就是。”
穆菱柔点点头,张景和他都没有再跟着了,又只剩下苏沚心与她。
前院都很大,以至于走了很久才到那颗梨树下。
一路走来,可以看得见是府内的荒凉,前院的花花草草没有人打理,已经枯死,剩下荒凉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