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根本没有任何原因。
该怎么办
岑茉的大脑疯狂运转着,然后想到吧台后的冰箱里的东西。
她一边讨厌这样的自己,一边又写字回复。
「你想吃焦糖布丁吗?」
岑茉其实想知道,她要在这躲雨吗?还是想干嘛但她写不出来。
上下毫无关联的聊天,偏偏姜怀玉懂了。
「谢谢。我吃完就走。」
岑茉只觉得面前的字一下变得太好看了,清瘦如同她本人。
她写。
「请等一下,随便坐吧。」
姜怀玉挑了个靠涂鸦墙的位置,手撑着下巴,发呆。
岑茉从冰箱里拿出冷冻好的焦糖布丁,又抽了个带着精致花纹的银勺,规整地放在盘子边。
姜怀玉为了懒得开口讲话学了点手语,谢谢是其中之一。
她竖起大拇指,然后弯曲,接着重复弯曲一次。
岑茉脸红着摆手,姜怀玉发现她把头发卡在了耳后,露出了精灵似的尖耳。
这不是岑茉第一次给别人吃自己做的甜品,在开店之前她早就做过品尝实验了,但现在她依旧紧张,心跳声大到几欲震耳。
姜怀玉用勺子碰了碰布丁,那上面的焦糖颜色棕而亮,轻触后还会灵活地晃动两下。她轻舀了一点,在岑茉自以为不明显但实则炽热的目光里将其吞之入腹。
布丁柔滑细腻,奶香绵长却不腻人,焦糖甜蜜如同热恋。
姜怀玉分明一个多月前决定不再开口讲话,现在却想打破誓言,对这个美妙的制造者说,这是她此生吃过最好吃的焦糖布丁。
但她还是忍住了,以大拇指的点赞代替言语的夸奖。
岑茉终于笑了,不是腼腆地抿唇,而是灿烂若孩童。好像在这个甜点的天地里,她放下了外界给她的一切枷锁,重新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
她学姜怀玉,用手语说谢谢,眉眼弯弯,小脸通红。
岑茉那些不正常的病症在此刻消逝了许多,因为她无需担心对方会用言语出其不意地朝她发起攻击。尽管岑茉还是会忧虑对方的内心感受,但较之以前仍旧少了很多压力。加之这个哑人温和清瘦,眉眼间好似藏了朵云,又淡又软。她还有着处处挑不到毛病的举止,这实在让岑茉轻松多了。以至于她回到吧台上还有心情整理东西,并且偶尔偷偷借着绿植的遮挡,在被叶片割碎的光里观察这岛屿里的新来客。
屋外风声大了许多,姜怀玉轻咳出声,左手轻拢成拳略微抵在唇边,眼睑半收,暗淡的光散出些许。岑茉捕捉到这一瞬她遗漏的羸弱和柔情,因而那道疤也显得像是水墨画了,岑茉已经记不得在这个繁忙的年代,还有谁能像她一样清雅的咳嗽了。
她有一瞬的迷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一年多前写的了,算不上黑历史,只是很稚嫩。
最近会先把填了,是西北旅行暗恋文,百合,也是短篇,感兴趣的可以看下。
第2章 即停
姜怀玉醒的时候时针正指向七,她套了件薄外套就往阳台走。外婆的家在水坝闸附近,所以她的窗外就是河流,远处就是青山。大抵是因为盆地地形,水汽散不开,所以雾多,现下姜怀玉的眼前就是薄而轻,缥缈的一层水雾。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昨天那家店的店主,又思及那双初见她时惊讶又极力遏制自我恐慌的,黑黝黝又雾蒙蒙的,猫一样撩人的眼。
嗯,焦糖布丁仿佛刚刚入口,顺滑而下,唤醒了心中甜蜜的波澜。
姜怀玉张开手五指撩过头发,又两臂前展伸了个懒腰,略微抬起下颚,极为舒适地叹出声来。她近日来心头积郁的阴霾在这水汽中被尽数驱散。
“鱼鱼,下来吃早饭了哈!”
是她的外婆,一个退休老教师,那时候还没普及普通话,老人便讲了一辈子的方言。
老人把碗筷都摆好,热腾腾的豆浆已盛进碗里,金黄的油条冒着香气。老人的皱褶都因为孙女的到来而轻快了许多,但仍有愁容纠缠着她。
“来吃吧,吃安逸了再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外婆絮絮叨叨,手颤动如同枯树抖落秋叶,“不说话就不说话嘛,想要啥就给我发微信哈。”
姜怀玉笑着点头,她的外婆啊,可是个新潮老人。
大家都在包容她的任性。
吃完饭,姜怀玉坚持要洗碗,神情笃定不容拒绝。她知道外婆有早起约人爬山的习惯,因而半推半搂地带着老人往门外走。
江仲英还是有些担心这孩子,姜家那边都把事情告诉她了,她也知道了为何这个主持人的苗子再也不愿开口讲话,想到这,她那因为年迈而缺失了水分的眼睛又湿润起来,江仲英叹气,又无法劝说,只希望鱼鱼可以早日解脱。
也怪她,怪她们这辈,没给儿孙拼出个好的身份。
姜怀玉又怎么会不知道外婆的情绪?她正对着外婆,把老人揽进怀抱,又轻拍着外婆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