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看着被手势召回的武器落回手里。
精灵慎重地将□□背上身,握着塞勒涅,挺直脊背,面对四周猜忌的目光扫射, 面不改色地走出去了,一团银白的背影极寡淡,极冷峭,极傲气。流萤从精灵尖耳侧划过,阿尔弥斯在人群尽头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在高台中央的念念不忘,红衣舞姬此时脸上的神情同样呆滞,来不及做出反应,不过依然还是美得近妖。
谢瑾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一瞬间潮湿,她自觉现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可是一滴眼泪好像要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为了掩盖这一生理反应,只好微笑了一下,非常释然地对舞姬做了句口型:“你赢啦。”
顾知念看着精灵一步步走远,回首,微笑,转旋消失在一片光华里。
她下线了。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我不是为了拿全服第一处心积虑地接近你的。起码不全是,一开始是,然后早就不是了。
这句话卡在顾知念的喉咙里,直到谢瑾下线也没有说出口。
眼前视野逐渐清晰,微风吹开黑白极简北欧风窗帘的一角,谢瑾木然地看着宿舍室内,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在这里,她也很清楚,唯一能进来的人现在在二楼自己的宿舍里,领着她处心积虑得到的全服第一荣誉。
谢瑾痛感迟钝,开始只是觉得麻木和空茫,现在缓过劲来,就觉得心里疼得像是拧成了一团,又像是被刀一片片削,太疼了,她抬手挡住眼前,失态得眼泪完全克制不住,很快淌了满脸。
事情真相已经很清晰了:为什么那天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舞姬小号缠上?她一直以来,都以为真的是一场意外,只是没想到分明是有人精心步步算计筹谋,大小号一起唱双簧,用心良苦。很久之前的记忆在刺激下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晰:曾经在世界频道上无意看到的全服第二的约战帖,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好胜心挺强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能强到这个地步。
强到为了将她击垮,不惜用这种手段,演了一场精心筹划的大戏。若不是她对游戏伤害计算量和效果有着惊人的理解,一般人可能真的不会被发现,而是傻乎乎一直被骗到城邦联赛。
谢瑾之前有过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的猜想,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始终不愿意去真正相信,哪怕证据找得再多。其实今天,只要念念不忘再骗她一次,说“不是”,谢瑾就能在心里再找个理由为她强行圆回去,因为顾知念营造出来的幸福幻象真是太美好了。谢瑾想,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一个天生的骗人精,还能让被骗者心甘情愿。
但是念念不忘在短暂的迟疑后,承认了。
当事者都承认了,那就没有再找借口骗自己的理由了。也是,城邦联赛都到了,该是收网的时候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还不如干脆地撒手好了。
好,你想要全服第一,给你吧,各种意义上的,我输了。
谢瑾思绪万千,一边想,一边回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她想起漆黑的日锐神城一层里,她笑着去摸小舞姬的头,安慰她“游戏哪有人重要,任务失败了就失败了”,还有小舞姬咬牙含着眼泪一步步硬是要将她送到第二层的样子。
其实很多事,那时候就有了端倪。她一直觉得游戏没有活生生的人重要,也一直以这个准则来对待珍惜唯一闯入她世界的念君回响,但是……显然,念念不忘并不这么想。她能为了完成一个任务硬要拼近乎渺茫的希望,也能为了拿到一个全服第一不择手段,游戏方面顾知念可能不如她,但别的方面,她是一败涂地。
只是……
画面一帧帧推过去,定格在最后高台上,舞姬失去了面上惯常千娇百媚的笑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她看着她,她也看着她。
谢瑾想,只是,你会有一点点后悔吗?
……会吗?
谢瑾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念头,十分嘲讽且好笑,产生这样念头的自己也太过卑微。因为答案是绝对否定的,她心里也清楚,人家摆明了只是设一个局,怎么可能还会有后悔。她疲倦至极,一系列的事情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好站起来,将房间里顾知念的东西收拾收拾,等着顾知念自己上门来拿。
谢瑾将一个粉色小兔的杯子从桌子上拿开,握在手里,怔怔地,发现她对顾知念居然恨不起来,没有恨。就是特别难过,铺天盖地的难过,难过得像是灵魂都被抽掉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握着杯子走了神,想,为什么不能多骗我一会儿呢?
多骗我一会儿也好啊。她想着姑娘温柔安静的笑容,不动声色且悉心的关照,电影院里轻声提醒,还有街舞台上,撩开头发,娇媚致命的一笑;牵过的手和柠檬沐浴露味的相拥入眠,那时候寂寥的长夜仿佛有了稳定发光的恒星。
谢瑾低下头,垂眼,满脸迷惘。她想,早知道会这么伤心,当初我一定不会抢你的怪了。
她不知道顾知念后不后悔,但此时,她内心的确是很后悔的。后悔中又因为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