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十分好学的妹妹,她和妹妹两人曾经走过了一段非常艰辛的童年,四年级到六年级,母亲对她们百般呵护,没有让同学们看出来自己和妹妹生在单亲家庭里,她们穿的和吃的虽然不是全校最好的,但是也并不差,至少三年的时间,没有让同学们觉得自家特别艰苦。马上就要上初中了,新的问题又来了,她为了不让母亲担忧,想过种种办法赚钱,但找野菜,打零工赚来的钱也是少之又少。她在家里日日夜夜思考,大脑里不停的萌生出很多想法,到底要如何才能赚一笔钱,不让母亲那么辛苦,自己和妹妹可以上学。
郭德新和村里辍学的小伙子们,整天无所事事,从这个村子窜到那个村子,说是要去找隔壁村里的小姑娘谈恋爱,把头发染成红色,几个星期之后又染成绿色,整个人变化最快的要说那头顶的几处毛发了,这个月看到的是红直发,下个月看到的是黑色爆炸头,再过几个月看到的又是绿色的卷发。他和他的那场伙伴相约到乡镇上一家隐蔽的麻将馆打麻将,打完就到其他地方喝酒,他们打起麻将来,全神贯注,身边的吵闹完全听不到,他就这样过着日子,郭德春的父亲常常提着棍子到街上寻找郭德新,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当场往儿子郭德新的耳朵上垂直劈下去,郭德新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捂着半边耳朵从凳子上卷缩在麻将桌下边,周围的同伴看到郭德新的父亲拔腿就各自消失在麻将室内,麻将室的桌子上留下一些零零碎碎的零钱,面值大点的钱,已经打麻将的闲人捞走了。郭德新的父亲看着小儿子卷缩在地上,严厉的呵斥:“看你现在这样子,以后怎么过日子,给你钱让你到学校上课,你不听,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有家不回。”
他将桌子上的钱拿到手上,将那些零钱撕得粉碎,打麻将的其他人看着他那样生气,大家都小声的看着自己的牌,假装不在意身旁这个火冒三丈的老头,谁也没有吭声。有几个热心的妇人,走近劝说:“大哥,别这样,打麻将也只是消遣一下,没有什么不好,你看我们家经常在一起打麻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郭德新的父亲怒吼:“滚开,要你管,老子现在管教自己的儿子,轮不到你们说话。”那个妇人走到一旁脸色变白了说:“不懂麻将的乡巴佬,教训儿子你在家教训呀,凭什么到这里来教训,影响了我们大家打麻将的情绪,神经病。”
郭德新的父亲听到那位妇女的话,张着大嘴,大声咆哮道:“你懂什么,你整天在这里玩,有没有考虑过家人的感受?你们这些女人没个女人样,玩起麻将来什么都顾不上。”他朝着旁边的妇人囔道,接着大力将郭德新这张桌子掀翻在地上,麻将子散落一地,邻桌打麻将的人慌了起来,将自己的钱收拾好,提着包包四处逃散了。
此时有个秃头的男子从卫生间走出来,看了一眼室内慌乱的人群以及散落一地的麻将子,红着脸叫骂:“你是谁,凭什么在我这里撒野,我经营着这家麻将馆也是做生意的,你这样做今天的损失谁负责?我也不容易,一天就收几块钱,一天在这守着,哪儿也去不了,全家靠这家麻将馆吃饭,你凭什么来我这儿赶跑客人?”
“你要开,开一家包子店,或者早点铺,大不了开一家收破烂的,回收垃圾,你开一家麻将馆,为了赚钱害了多少人?现在还要我赔偿你的损失,我儿子的损失谁赔?你赔偿得起吗?”郭德新的父亲理直气壮的回答。他看着捂着耳朵的小儿子躺在麻将桌旁边的地板上,他既痛恨儿子又可怜儿子,开始后悔自己动手打了儿子,打的是儿子,心疼的是自己。他没有讲话,脸上的表情很落寞,扶起儿子,被儿子一把扯开,他将儿子强行控制到拖拉机上,发动拖拉机走了。
郭德春的父亲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着的烟,目光空洞望着前方的大路,拖拉机不停的往前奔跑,他心想此时正在带着儿子往一条光明大道走,只要儿子跟着自己回家,不在沾染赌博,他不再要求小儿子能成为什么有文化的人,哪怕儿子是个农民,只要戒掉赌博的恶习,他就心满意足了。到家时,他才发现,原来郭德新并不在拖拉车上,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车离开了,他很伤心,又开始担忧儿子会到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做坏事,他的心又开始高高悬挂起来,不得安宁了。
自从和麻将馆的老板吵了几句嘴之后,麻将馆的老板记恨起了郭德新的父亲,他每次不让郭德新的父亲到麻将馆里来,说进去一次要交50元钱,但郭德新的父亲每次只要小儿子不在,他便谁也不怕,直接迈着大步进麻将馆内找打开卫生间的门寻找,翻开每张桌子的桌布看看有没有郭德新的身影。郭德新知道父亲会来找自己,也知道父亲和麻将馆老板吵架,他利用麻将馆老板对父亲的恨,和麻将管的老板谈好,只要父亲走到远在几十米处时,老板便通知郭德新,郭德新爬到麻将馆上方的横梁上,每次看到父亲,着急的在麻将馆内转来转去,低头看这张桌子,又看那张桌子,寻找自己,他就感到十分痛快,感觉父亲找不到自己,自己就胜利了。很多次他躲在房梁上笑,所有打麻将的人都知道,郭德新躲到房梁上,但大家都不吭声,没有谁告诉这位辛苦寻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