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城云面前,可她站稳后便朝敌人一脚踢出,威力极大,流星锤鏮啷碎裂。
花沁璃再向前踏两步,顺势踢倒最后一名敌人,再把脚踩上敌人嘴里,以防对方咬舌或吞毒自尽。接着,她翻弓至背后,指挟羽箭,反手拉弦,没看向那名与苏绿荷缠斗不休的黑衣人,却比距离最近的苏绿荷更准确一箭中的。
箭刺入敌人膝盖,箭尾兀自颤动,苏绿荷趁此机会,一剑斩下他的右手臂。
黑衣人即使蒙着面,仍能看出疼得冒汗的凄惨神色。
他捂住鲜血如柱的断臂,往后绕圈踏出几步,瞬间便出了五丈外。
「──往哪里逃!」苏绿荷正要追击,花沁璃便叫住了她。「姊姊?」
「那人使用的步伐是奇门八卦之术,方位变换极其巧妙,纵有上乘轻功也断然追不及。」花沁璃的视线来到正在自己脚下挣扎的黑衣人,眼神冷冽。「我只在一人身上见过那招式,花上我数月才破解得了,那人此时却不该出现在此──威镇边关的名将曹仲廷,与你们是何关系!」
此言一出,苏绿荷和段城云皆暗自吃惊。
会有这种事吗?
追杀他们的人,竟不是之前那些段幸炎派来的江湖打手,而是堂堂的掌兵将军?
他们这次,究竟是淌进了多大的浑水里啊!
脚下那人没有回答,却开始呜呜咽咽地叫着,忽然,他的肚子越胀越大,颈间血管暴露,睁得像铜铃大的眼,几乎要夺眶冲破而出。
花沁璃心中一凛,急令:「退!」
三人提气而跃,身影退到几丈外,尚外落地前,那人的身体已经爆炸,血块与精水、五脏六腑全掉了一地,原本干净清幽的碎石河床,此时一摊血水,恶臭弥漫。
谅是走动江湖多时的苏绿荷也没见过这等恐怖下场。「──该不是肚子里藏了炸药吧?」
「沁璃,妳方才说的那事…」段城云皱眉挥袖,却挥不散那股腥臭,难得才刚做好一锅汤!
「我一直在想段幸炎如何胆大包天敢私制官银,看来,我是找到答案了。」花沁璃冷冷道:「段幸炎试图告御状,想必也是知道,皇帝会站在他那边。」
「姊姊,只是单凭一招半式的武功就认定官家、甚至皇家有人出手,是不是太鲁莽了点?况且,从没听过皇帝自己跟商人勾结私制官银的啊!」
「连年征战、前朝氏族谋反,国库早已空虚,但不能不招兵买马,不能不修墙防城……需要钱,就什么也干得出来。」花沁璃喃喃低语,见到二人都是那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换上一张浅笑,轻柔道:「不过,绿荷说得没错,也许是我多心了。好了,赶紧吃饭,连夜赶路。」
花沁璃话锋一转就提到午饭,让苏绿荷胃部翻搅,脸色难看地说:「看到这场面怎么吃得下?就算要吃,也不是在这儿啊!臭得不能再臭!」
「沁璃,妳…确定要吃吗?」
「你都煮好了,为何不吃?」
段城云无语地看着花沁璃把锅子接走,自顾自坐在大石上喝汤。他再次发现,曾经是如此纤不染尘、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未婚妻,确确实实变了。
那两人自然不会知道,花沁璃下定决心要活下去,而存活所需就是食物。
她留下了那么多东西、那么重要的人在安益镇,这条命再也不只是自己一人的,所以必须好好珍惜,就算受尽耻辱也得咬牙撑下去,如果有必要,即使得吃那些敌人的尸首,她也啃得下。
想到这里,花沁璃真的希望事情不如猜测那般严重,否则,与莫四娘再会的日子将会延得很久,很久……。
隔天,他们跟萧岩派去的另一批人马会合,总算免了刻苦的野间露营,能至少躺张好床、吃顿美食、睡个饱觉。
几日后,花沁璃回到锦绣山庄。顾名思义,她的家园就建立在一座山上,这整座山全部压在花家的名义下,世世代代耸立于此,已有两百多年。从山脚、山腰到山头,各自建立几座绣坊、织坊、染坊与蚕丝房,技工、绣工、染工等师父们更人人皆有宿舍,以提供他们完事后休息留宿,而不用摸黑下山。
久了以后,师父们与家眷开始长期住在这里,到花展风那代已是自成天地的村庄。为了供应这些人食物和日常所需,从最初的将东西运上山,到今日已变成建了几家商店。
锦绣山庄则位在最高、最深的山顶,偌大的庄园存有几百名奴仆与卫士、精妙的陷阱和暗器,宛若一座费心打造的堡垒。然而,这样的堡垒,总是保护不了离庄的庄主,花展风父母在避暑别苑中的死、花展风在巡察各地业务时的死、甚至是花沁璃于出嫁中途的死──恶意,防不胜防──因为存有恶意之人遍布天下。
花沁璃踏入锦绣山庄,两旁仆人与卫士百多名早已站好恭候,他们并未见过从前的大小姐、现今的庄主之真容,但从苏绿荷和段城云都站在那名风尘仆仆的布衣女子身后整整四步,他们便明白谁才是这个庄里真正的主人。
只有少数几个在奉兰轩曾伺候她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