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怎么担心给灵界带去麻烦,但是他们也不想惹祸上身。
其实尼克里帝国真的不是没了神就没办法打仗的,之前也提到过了,因为本国的状况实在是很糟糕。
有句话不是叫做: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吗。这句话放在国家身上也十分合理,出了一件祸事就会有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五六七八……
教皇丢了,战争爆发,元帅大人也突然走了,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国家又出现了内乱。
可能是人民的情绪突然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精神上信仰的动摇,肉体又饱受战争的摧残,无处发泄就只能将这些责任全都归到统治者身上。
神抛弃了我们吗?神做出了这种给我们带来灾祸的事情吗?一切都是你教唆的吧?一定是你强行与身为神使的教皇冕下结合的这种行为触怒了神。
说起来,有些逻辑不通在后世看来或许可笑的理由,在当时的那样一种氛围下,说的人多了,人们也就把它当真理了。反正人要是想找到一种理由来说服自己,那真的是什么都能成为理由。
这也算是弗洛利亚在某些方面的成功,将民众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无需星神教来承担任何后果。
弗洛利亚对她的老师,真的是无条件的支持和拥护。
直到最后她被攻入皇城的起义者推上处刑台都始终没有过怨怼的情绪。
那真是一个没有日光的日子。
一切渲染行刑场面的句子都能被应用到这里。灰暗色调的大布景下再鲜明的颜色也冲不破这种氛围。
行刑台下边围了许多人,其中多数人的表情是压抑着的愤怒,也有极少数的人神情中有着迷茫,不过在这种席卷了整个帝国的氛围中也逐渐麻木了,如果跟随多数者的愤怒是正确的选择,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没有人对这位女皇的处刑表现出反对情绪。
兹柯伊站在建筑之上,周身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光元素隔离开了这种死寂却疯狂的氛围,他直直地盯着处刑台的方向,眼神很专注,却没有聚焦。仿佛这个场面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他缓缓地抬起手,光芒开始在掌心凝聚,然而就在下一刻,手臂被一旁的希洛格尼握住了,光芒在那一瞬间熄灭。
“清银,利亚做错了什么?”兹柯伊转过头问希洛格尼,眼神在触及他的一瞬间淌过许多情绪。
希洛格尼松开了握住兹柯伊的手,对方银白色的眸子中是自己身后灰暗的背景,没有光羽帝国曾经的金色,同样没有那个时候他所看到的释然与从容。或许月落当初那样的眼神,仅仅是为了让他安心而做出的伪装。
“她做错了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做错了的这件事。”所以融不进她所在的这个背景的我们,什么都不该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啊,是这样吗……”兹柯伊低下头,右手下意识放到胸口心脏的那个位置。“那我……”
“你从来都没做错过任何事情,月落。”希洛格尼犹豫了一下,而后像是在触碰易碎品一样将手搭在了对方肩上,在对方耳畔低语了一句:“对不起。”
弗洛利亚被绑在处刑台上,旁边在做着祷告的是一位星神教的枢机主教。她碧色的眼眸越过下方沉默着的民众,流连在远处的阴云之间,脑海里回想着许多事情。
每一次触碰时的温度,她身上的气息,金色的发丝和凝聚了整片夜空中星辰光辉的眼瞳。从儿时起仰望着她,眷恋、倾慕、以及心底灼热到发疼的爱意。她把那颗宝石还给自己时,失落,和一点点的卑微感。那天的加冕礼上,充满着神对信徒的慈爱,却绝对不多夹杂半分其余情感的“我愿意”。
想破开重重迷雾抓到那个在流逝的光阴中穿梭的身影,想蒸发掉所有水汽护住那个随着雨声的消逝苍白了的灿金灵魂。
即便如此,即便我想为她做再多的事……九天之上的星辰,望不见不会发光的人类。
行刑之时,黄昏,寓意着受刑者的星辰今夜无需在夜空中升起。
布满阴云的空中没有日光也没有星光。浑浊的天地间,行刑者手中的刺眼白光划开了人们晦暗的视野。
弗洛利亚闭上眼睛,等待着那片光元素将自己吞噬。
传闻在光元素的包裹下,死后的灵魂会通往星界。
如果可以去往星界……老师……弗洛利亚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地念着她的名字。“西蕾恩特·斯塔尔……”
“我在。”突然,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双肩处传来熟悉的触感。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的强光像是被什么人遮挡住了。“不过要喊对名字:赛蕾恩特·斯塔尔。来,重新喊一遍名字。”
弗洛利亚睁开眼睛,眼角有些湿润,她笑着唤了一声:“老师。”
在强光的背景下看不清样貌的女性像是冲她温柔地笑了一下,而后吻了她的额头:“抱歉,来晚了。”
星寂在转身后挥手散去了那团刺眼的光元素,在无数道呆滞而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她走回那道通天的透明金色光柱中。一瞬间,以光柱为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