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不寂寞啊,面对着那么多爱过你的人,你真的没有一次动心过吗?为什么过去的事情你不能让它就那么过去呢?你将自己悠久的时间中的一瞬定义成了永恒,难道没考虑过对别人来说,你就是别人确确实实的永恒吗?”
习惯便不知道寂寞是什么感觉了。动心过,但是不论是谁都会死去。我让它过去了,可那又能如何,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永恒?是啊,我知道。
从你们的出生到你们的死亡,我始终都是你们的神,你们的永恒。
“尽管血族不信星神教,但事到如今总算可以摆脱那层神与生灵的关系站在与你对等的位置上讲话了。”因为星辰一旦从那片星空中陨落,便不再归星界掌管了。
铂兰瑟尔有些费力地吸了口气,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如果她现在能够站起来,这个动作就应该使她像是一个贵族小姐那样,自信又不显得盛气凌人。“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铂兰瑟尔·雪利卡。”
“身为血族女皇之女却因为所爱之人而歼灭了血族的一个背叛者。”说这句话时铂兰瑟尔的语气有些自嘲,如果后世将此载入史册,自己或许会被批判得很惨吧。
铂兰瑟尔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仍然睁大眼睛盯着西蕾恩特的方向,尽管她已经几乎失去视觉了。
“西蕾恩特,我爱你。”
少女缓慢、坚定、哽咽地说出这句话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结界之外、天边的残阳在那一个瞬间熄灭了光芒。
西蕾恩特眼前一阵恍惚……无数的光影在她的脑海中碎裂,她缓缓地蹲下身,抱住了那具冰冷的尸体。
很熟悉的场景,忘了在哪里见过,目睹过太多次死亡,已经记不清了。
……
“终于可以摆脱那层信仰的关系作为友人来与你讲话了……”
是谁?是谁说的?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翼族星系一脉现任星皇的长姐……”
鲜血的红和发丝的白。到底是谁?
“我是西蕾恩特·斯塔尔……”
不,我不是,为什么我要将自己的名字这样发音?应该是“星寂(赛蕾恩特·斯塔尔)”才对。
“……星界的大祭司,父神唯一一个有情感的孩子。”
有情感的?
“赫尔穆拉……我……”
赫尔穆拉……“焰”的发音?这是谁的名字?
“我是赛蕾恩特·斯塔尔。人界星神教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教皇。”
对,我是星寂,我不是西蕾恩特。我是星界的神使,人界星神教的教皇。
“铂兰瑟尔,我恨你。”
传说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种树叫做大椿,它将八千年当成一个春季,八千年当成一个秋季。春夏秋冬轮回下来,人类的一年则相当于大椿的三万两千年,它的时间感也就是人类的三万两千分之一。或许昼夜交替,寒暑更迭在它的感知下也仅限于明度与温度,以某一个突然清醒的瞬间为节点,而后漫不经心地记录下自己活过的时间。没有人类的感情,也没有人类的心绪起伏,同样没有那份“活着”的概念吧。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种外力,将大椿的那个时针以以往三万两千倍的速度旋转起来。将那三万两千年的时间压缩为一。将以往每一个会令它印象深刻到突然清醒的事情发生的频率提高三万两千倍,会发生什么?
会体会到情感,会有心绪的起伏,会加快衰老的速度。就如同声带每一次单调地振动连起来会成为一首美妙的歌曲一样。
星寂抱着铂兰瑟尔的尸体,从残阳落下到星辰出现。仿佛这样便能再一次回到那片星空,再一次失去时间感。
或许是恨她又一次将对于自己来说的瞬间定格成了永恒吧。尽管之前的那个瞬间,她已经不记得了。
“星神教的教皇冕下,您是否应该与我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星寂的身后,但是她没有动。
索尔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震惊和愤怒的状态。
他想保下血族,所以一直以来才跟一夜走的那么近。
冥神交代给他的任务是阻止星神成功换届。而如果雷神在这次神王交代下来的任务中没有除掉血族,他会被处死。轮回失败,星神自然就不能成功换届。
若不是刚得到消息,说血族内部发生了一场内乱,他在此之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血族会以这种方式出现意外。
尸体数量不对,血族结界内部却已经没有了生者的气息,很明显是被星陨了。
“您知道您这样做足够引发一场战争了吗?”就算是不提及星冥两界内部的冲突,单以星神教密谋陷害血族这点,这场战争就已经避免不掉了。
东大陆这边一直野心勃勃地想要吞并,现在西大陆新皇登基人心不稳,又因为之前加冕礼上那出由铂兰瑟尔引起的事件和素来对教会没什么好感的尼克里帝国某些高层官员将帝国和星神教搞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