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扑向她,脚边飞快的跑开一个模糊的黑影。何婍鸢两腿一软靠向身后的墙,却感觉墙上异常潮湿,她颤抖的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确认是青苔后慢慢松了口气。手电的光亮在黑暗中划出小块区域,远处出现零星的反光,手机的屏幕再次亮起,电话还未挂断,“喂?喂?鸢?”
何婍鸢插上耳机,“嗯...我在。”电话那头的祁妤卿似乎松了口气,“别挂断电话,等着我。”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似乎在阻止祁妤卿外出,何婍鸢想开口说些什么让祁妤卿放下心,喉咙动了动却紧张地发不出声响。她顺着墙慢慢滑下,听筒里传来祁妤卿故作平静的声音,“曾经觉得自己生是这小破城的人死也是这小破城的鬼,没有理由离开,好在重新遇见你...咳...反正我们都成年了,找个工作能不饿死就行了...好在我小时候你还给我看过旅行攻略,没让生活磨平我浪迹天涯的心,我还记得ChateauJoelRobuchon,我们一起攒钱去...咳咳咳...”
何婍鸢鼻子发酸,哽咽的逼自己发出声响,“我...我在...我来说...你别慌...我会跟他说,然后断绝关系,我们可以养活自己,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如果我受不住流言蜚语你就把我揍晕带出这破城,我刷碟子养活你...”电话那头传来祁妤卿的淡笑,“你还真是被关在城堡里的公主,不知人间疾苦...咳...刷碟子养不活我们两个的,反而会让疲惫消磨光好脾气,增加矛盾...你的专业念出来挣得钱不知道比刷碟子多几倍...我可以忍的...咳咳咳...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黑暗中抓住一丝光亮就不放手...所以我很放心...”何婍鸢靠着墙,听着祁妤卿话语里夹杂着咳嗽,顿时泣不成声,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傻,丝毫不关心自己,却一次次救她于困境...“喂...鸢,发个定位,我到榕树附近了。”何婍鸢把定位发过去,不多时,一道光划破她周身的黑暗,形成一道线形光亮地带,将她手机的光融合在内。“咳咳...找到你了。”祁妤卿人未置声先到,何婍鸢蹲在地上,两行清泪止不住的留下,“对不起...我...”祁妤卿靠着墙,有点虚弱的说,“别说对不起了...余生那么长,你非要用对不起填满吗...”何婍鸢站起身,扶住祁妤卿,“我们...去医院。”
祁妤卿把人带出小巷后再次晕过去,听到何婍鸢迷路时她就慌了神,老宅区唯一没有灯光容易迷路的区域除了那个邪门的出事小巷没有其他地方。当她看到何婍鸢抱着手机微弱的灯光蹲在墙边时,恍若看见梦里那个等人解救的公主。她突然想起,梦境里自己从未看清公主的脸,却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她接近她救出她。唔,自己当时究竟是痛出幻觉了还是真的做了个梦?
“多年前你向我借钱,也是为了帮这个家伙吧。”何相益站在医院僻静的角落,幽幽吐出一口烟,问站在自己眼前脸色苍白的何婍鸢。“是的。”何相益露出一丝苦笑,“何婍鸢,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她抬起头,看着小城苍白的天空,“每次看到他骂你打你,我都想让他分些注意在我身上。我知道,因为性格上你比我更像母亲,加上我的叛逆,所以他不自觉的把对母亲的那种管制和家族的重任放在你身上。”何相益苦笑的看着何婍鸢,“但我不能理解他的纵容。我叛逆也好和他做对也好,他都不曾对我说过重话。两个孩子采取不同的管教模式,如果属于男子的专制就是他的爱,那我们同被他爱的双刃所伤,只是有人救你于黑暗,却不曾有人救我。”何婍鸢被自己姐姐的一番话说愣住了,她一直以为何相益是家庭里最幸福的那个,是父亲最疼爱的那个,却不曾想到她会羡慕自己。
每个人身处的黑暗都不一样,只有懂你的人能察觉你的痛处,带给你光明。
“这张卡里剩下的钱应该够她做手术和你后期的学费了。”
接过卡,卡上还残留着何相益的温度。
“你的性格太像母亲,即便被强迫着做不喜欢的事,也不敢反抗。”何相益把碎发拨至耳后,“这就算是你迈出第一步的祝福吧。”
何婍鸢回到病房时,床上不见祁妤卿的身影,她焦急的拉住在一边准备给病人换药的护士,“对不起,打扰了,请问六号床上的病人去哪里了?”一个在病床上啃苹果的老头大声的回答了她,“看见医生就冲出去了!”何婍鸢赶忙道谢,刚进医生的办公室,就听见祁妤卿的声音,“医生啊,你就坦白说吧,我到底还有多少天可活,我也好放下心去该吃吃该喝喝。”何婍鸢冲进屋,一巴掌拍在祁妤卿后脑勺上,“你胡说些什么呢?”祁妤卿拉着她的手摇晃,“我还没醒的时候就听见你在我身边跟哭丧一样,所以一醒就来问病情啊。”说完转头看向医生,“医生啊,你也别有那么多顾及,我虽然不看电视剧但没少看,你们都要躲着病人给家属说病情,然后让我们内部消化,但我这姐只会自个消化,估计我死了都不会告诉我是怎么死的。”医生也是见怪不怪,推了推眼镜,“你可以继续不良的生活习惯,等良性肿瘤变恶性,这样就知道原因了。”祁妤卿听见这话,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