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妤卿点点头,扶着车往家走。明明回家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祁妤卿感觉自己走了一世纪。
路灯一盏盏亮起,终于看见老宅的标志性榕树时,祁妤卿扯出一个苦笑。轻车熟路的拐进一条小路,买好胃药后拐进一家小餐馆,点了一碗炒饭后要了杯热水将药服下。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个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天天大病小病的。”餐馆很偏,所以人很少,老板娘看到祁妤卿服药,一边嗑瓜子一边数落她,看她太瘦了还不忘回头交代自己的丈夫给祁妤卿多炒点饭。闻到饭香,祁妤卿才想起自己很多天没吃饭了,狼吞虎咽的吃完后向老板道了谢。吃完饭晃悠悠的朝家走,可能是炒饭有些多,也可能是老板娘送的粥有些凉,冷热混合在一起吃下肚,加重了祁妤卿的肠胃负担。消停一会的胃狠狠一疼,如同针扎,祁妤卿一激灵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老旧的电线在电线杆上缠绕得横七纵八,电线杆被祁妤卿这么一撞,某个半绕在电线上的灯泡晃动起来。祁妤卿看着幽暗的灯光后黑洞洞的路口,想在胃痛彻底击溃自己之前回家,似乎只能抄这条近道了。但自从出事后,就没有人走过了,里面的路灯怕是坏光了吧。
又一阵绞痛袭来,祁妤卿嘴唇发白,打开手电,扶着车走进黑暗的小路。路面坑洼,不时有积水。没有人干涉的地方就会有动物的自然生活与斗争,碎玻璃,食物残渣,奇怪的声响...祁妤卿神色平静的拎起车跨过老鼠的尸体继续前进,手电的光虽然无法穿透黑暗直达尽头,但依然称职的留下线形的光明地带。终于,手电的光融入路口尽头昏暗的灯光,祁妤卿松了口气,快到家了。
一鼓作气忍着绞痛爬上六楼,开门进屋后的祁妤卿感到自己快要虚脱了。她挪进厨房,打了壶水烧上后失去力气,从口袋摸出胃药,就着吐沫咽下,然后靠在厨房的柜台上等药效发作。
不多时水开了,把水瓶灌满后,祁妤卿给自己到了杯水,挪着虚浮的脚步走到卧室,放好水后一头倒在床上。
“喂,快起来!主事开会!”祁妤卿被一盆水泼醒,她揉揉眼睛,一个人脸模糊的家伙一边喊一边拎着木桶踹她。见她醒了,那家伙把木桶一扔,转身向礼堂跑去,祁妤卿一脸困意的跟着他往前跑,他突然站定,祁妤卿没刹住,撞在他身上,“滚远点,杂种。”祁妤卿挠挠头,往后退了退。
“啧啧啧,看看她,仪容不整就来听主事讲话。”
“明明是个杂种,要不是领养会给王子的功绩更加鲜亮,她怕是早饿死街头了。”
旁边人的小声嘀咕尽数飘进祁妤卿耳内。她打个哈欠,想瞅个机会补个觉,台上走上一老头,他一出场,顿时鸦雀无声。老头环视一圈,然后开口,“众所周知,三个月后郝方王子要向邻国公主求婚,我们的任务,就是调查邻国所有公主的喜好,为王子的求婚大业打下坚实的基础!”会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任务表被依次传递。一张表被甩在祁妤卿脸上,“杂种,滚去干活。”
祁妤卿觉得身边的人很奇怪。他们忙着为王子打工,而王子忙着迎娶公主。公主呢,是不是忙着装饰自己让王子挑选?
他们为王子与公主的婚事操碎了心,就为了茶余饭后多些谈资。她没有兴趣管王子家的破事,但她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因为她很好奇公主究竟在忙什么。
她趴在城堡外的山坡上,默默观察自己任务单上的那位公主。她看着公主一个人练琴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落雨,她觉得很无聊,公主不是应该很幸福的吗?为什么,她不笑呢?她查了查时间表,哦,今天是周末,或许公主喜欢上学?
第二天她远远跟着公主去了学校,看她下课一个人呆坐在座位上,看她一个人去洗手间,看她一个人写作业学习。她很想冲过去问她,笑一下你会死吗?
每天看着公主一个人两点一线,她无聊得想放弃时,某天出现转机,公主与其他两人一同回家了!然而没几天,公主又开始一个人回家。明明那几天挺开心的,差点就笑了,怎么又一个人了?祁妤卿想不明白,她爬上城堡的石墙,听到一个人在对公主发怒,“今天又晚回来五分钟!从城堡到学校只要十五分钟,为什么你走了二十分钟!”祁妤卿知道公主半路盯着路边的野花发了会呆,没想到她看了五分钟。
不就看了五分钟野花吗,至于那么生气吗?祁妤卿想不明白。不过第二天一早,公主在自己的书桌上看到昨天看到的那朵野花。看到公主拿起野花嗅了嗅,脸上虽然仍无表情,不过眼中闪烁的兴喜,祁妤卿突然很想看到公主笑起来是什么模样。不过,想归想,她每天还是远远跟着公主两点一线。
没隔几天,路过巷口时看见几个人,祁妤卿不做声地跟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要打劫公主。祁妤卿把他们引到巷子内。
“喂,你是谁?”
“你们为什么要打劫那个公主?”
“因为她天天一个人,好下手,要那么多理由吗?”
“大哥,别管她,赶紧的不要跟丢了。”
一号抢匪被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