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卓玉,在灵鹤宗的时候,一双眼睛都快要长到陆宛身上去了,真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吗?孟青阳和卓玉关系甚好,闻言笑了一笑,“江兄今日吃火药了?”江雪澜重重地放下帘子,坐回车厢不说话了。“他向来是那样的脾气,”陆宛轻声细语地帮他解释:“说话一直是那样的,没有其他意思,也不是故意针对卓玉大哥。”卓玉大哥卓玉大哥,他还提什么卓玉大哥!江雪澜听完更觉得不舒服了。再次掀开帘子,江雪澜伸手扣住陆宛的后颈,微微用了些力气,将人拉进车厢里来。陆宛惊呼一声,跌坐到江雪澜的腿上。“我问你,”江雪澜扣着他的后颈不松手,“你是不是想回去找你那个卓玉大哥?”江雪澜腿上硬邦邦的,坐着有些不舒服。陆宛摇摇头,稍微挣扎了一下,想从他腿上起来。察觉到他的意图,江雪澜哪能让他如愿。按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动弹,江雪澜又问:“他对你那么好,你真不想?”陆宛张了张嘴,有些无辜道:“怎么突然问这个。”江雪澜不语,他便说:“我一直提卓玉大哥的名字,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不高兴?他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不高兴,江雪澜皱起眉头,一把将陆宛捞到自己眼前,“何出此言。”陆宛没有说话,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抿起的嘴角。他自然是察觉到,江雪澜对他是与旁人有几分不一样的,不知为何,这种发现竟让他心中有些欢喜。后来陆宛回想过很多次,如果江雪澜一开始就向他挑明身份,他依然会救下他,也会用心帮他治伤。但是他不会再傻傻的信任他,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情绪,白白为他伤心许多次。 摔惨了吧武当正值鼎盛之期,掌门贵为武林盟盟主,六派以其为首,隐约有天下第一大派之势头。山上云峰巍峨,松柏经过晨露的洗礼青翠欲滴。天色破晓,山间雾气朦朦胧胧的,在半山腰的一方小广场上,一群着装整齐划一的小童正在操练。看他们面容稚嫩,年纪尚小,正拿着木剑劈来砍去,估摸是掌门的徒孙一辈。修建的极为宽阔的山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来,身着白衣的青年执着马鞭驾车而来。“吁……”见有客人到访,那群小童一个穿着蓝灰色袍服的小童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手行礼,“客人稍等,我们现在去喊师父来。”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队伍中的两个小童小跑着离开。这群小童都是刚入门没多久的小弟子,见了客人都满脸好奇,有几个甚至停下手中练剑的动作,傻傻地看着马车这边。“发什么呆,”最先走出来的小童回过头,“待会儿师父过来看到你们偷懒,今天的早饭都不想吃了吗!”他年纪不大,板着小脸教训起人倒是有模有样。孟青阳忍不住微笑起来,率先跳下马车,对着车里说:“江兄,宛儿,这就到了。”赶了一天的路,又在窄小的马车里凑合睡了一晚,陆宛此时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稍微动一下就能听到骨骼的钝响。他轻喘了一声,抬手揉着脖子,另一手挑开门帘。孟青阳在车旁等着,见陆宛探头便伸出了手。陆宛抓住孟青阳的手,借力从马车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到地上,呼吸着武当山上格外清爽的空气,陆宛只觉得心旷神怡,身上的不适感也少了许多。冲着孟青阳甜甜一笑,他说:“孟大哥,这一路辛苦你了。”孟青阳在他头顶按了按,“不辛苦,昨晚江兄不是出来替我架了一会儿马车吗。”话音刚落,江雪澜也衣衫不整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见他领口乱糟糟地敞着,孟青阳皱了皱眉,提醒道:“我们已经在武当的地界了,还望江兄注意自己的衣着。”江雪澜瞥了陆宛一眼,陆宛正偏头望着那群手持木剑的小弟子,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只是他白嫩的侧脸上还带着浅粉色的印痕,明显是熟睡时压出来的。用发带束起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脑后,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晨风吹起,让他看起来有些懵懂。江雪澜垂下眼睑,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柔软。他伸手理好自己的衣冠,又将手伸到脑后试了试面具戴的是否牢固。陆宛已经走上前跟那个领头的小弟子说起话,他微微弯下腰,翘着嘴角说:“好的,那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问你,你是不是他们的大师兄呀?”小弟子一愣,绷的紧紧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紧抓着手中的木剑点了点头。“师父让我每天清晨带领师弟们练功。”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爱,陆宛刚想摸摸他的头,斜里忽然飞来一块小石子。“你握剑的手势不对,若你这样拿剑,对敌的时候对面稍微用些力气,你的剑就要飞出去了。”小石头哒的一声打在木剑上,小童手里的剑果然被击飞到地上。“我的剑!”小童低呼一声,连忙追过去捡起自己的木剑,放在手里轻轻抹了抹沾在上面的露水。
石子飞来的方向慢慢走来一个约莫而立之年的男子,男子留着山羊胡,唇上也蓄着短须,踏着雾气负手而来,看起来相当的沉稳持重。“陈师兄,好久不见。”孟青阳显然认识来人,他向前走了两步,拱手行礼。“孟师弟。”来人微微一笑,伸手虚扶孟青阳一把。不等孟青阳向他介绍,他主动看向陆宛和江雪澜,审视一番后将目光定在陆宛身上:“我前几日就收到孟师弟飞鸽传来的书信,这位想必就是陆宛师弟吧。”陆宛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对他作揖:“陆宛见过陈师兄。”陈师兄严肃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来,“姬前辈与我武当私交甚好,陆师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