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董昭月一直没出过家门,她到点了就下楼吃饭,吃完后又窝在房间,除了话少,其他表现得和往常无异。她这两天其实很生气,气完之后又变成了深深的茫然和无力。陆聿森这两天早中晚都给她发了信息,她简单回复几句之后就扔在一边不看了,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看着窗口发呆。明明告诉过自己,她只是喜欢他的身体才和他纠缠这么久的,可两人相处的画面浮现在她脑海时,她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脏是怦怦跳动的。强烈的身体吸引和本能的化学反应都骗不了人。如果她当初没有选择医学这条路,或许对于他的公司所做的事情,她还能忽悠自己继续沉沦下去。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偏偏一个是以拯救人类生命为使命的医学生,一个是罔顾人类生命的无良药企资本家,使命相悖的人注定走不到一起。董昭月抱着布偶熊翻了个身,继续看着墙壁发呆,直到手机接连不停地响起消息提示音,她才晃了晃晕沉的脑袋,坐起来打开屏幕。萨米给她发了一堆信息,她兴致缺缺地滑上,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那副插图中。站在一起的人郎才女貌,女人是她前几天刚见过的季莎,而男人,脸上打了马赛克。他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她想告诉自己或许是她看错了,可当她放大图片看见他手上戴着的红绳时,她的脑子瞬间宕机了。退出来之前,她受虐一般又多看了几眼,然后无精打采地浏览萨米的信息。萨米:我的女神要订婚了!?萨米:这个小编也太会取标题了吧,这不是小说照进现实是什么!?萨米:好羡慕季莎姐姐,长得又漂亮,未婚夫还有钱有权,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是她的竹马欸!他们认识那么多年感情一定好好。董昭月随便挑了几句恭喜的话附和过去,然后仰躺在床上,抬手擦掉溢出眼尾的泪水。怪不得那天碰见季莎的时候,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点奇怪,可能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笑话吧。哥哥说得对,她确实从没真正了解过他的背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他身上的纹身,他的工作,他接触的人,她好像全都不清楚,就连现在他都快要和别人订婚了,她还是从新闻上了解的。也是,他们两个待在一起就是为了做爱那件事,这本来就是不争的事实。这几天里,陆聿森处理完帮会的事情回来,还得处理公司的事务,因为奥斯康定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多,诉讼案也像雪花般飞至路生制药。办公室里,男人将手上的资料甩在办公桌上,桌前的法务总监被吓得抖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管公司以什么名义被起诉,公关、律师和司法部门,能花钱收买的都给我拿钱砸下去,一个也别放过。”“是。”“陆总,我还有一个问题,就、就是公司楼下那些来闹事的人,要怎么处理。”“你他妈拿钱是干什么吃的,现在连这些小事也要来过问我了?我雇你来是让你来享福的?”法务总监擦了一把汗,他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可是来游街闹事的人一堆一堆的,根本阻止不了,他也实在没法子了。陆聿森扫了他一眼,“去找陈维尔,他不是最会搞营销吗,你们法务部的人没事就多去他那转悠转悠,趁着没死之前多学几招拿捏人心的功夫,听懂了就赶紧滚。”法务总监退出去之后,闻璋又敲门走了进来,“老大,这些季莎和你的花边新闻……”陆聿森接过平板扫了几眼,冷嗤了一声,“放着先别管。”
在这个地方,还没有哪家报社敢爆料关于他的信息。这些新闻能放出来,表面上是季莎在耍小性子胡作非为,实际上季坤也在借着女儿的胡闹,趁机试探他的想法。在帮会彻底到手前,他是不会在季坤面前表明态度的。闻璋出去之后,办公室安静了下来,这段时间他忙得要死,根本没注意她这两天有点不对劲。男人走向落地窗边,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于是他又打了第二个,还是无人接听。直到他坚持不懈打了第十五个电话之后,扬声器才传来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喂,怎么了。”“怎么这么久才接。”他咬上一根雪茄问道。“刚才在睡觉。”“生病了?声音怎么听着无精打采的。”“嗯。”就在陆聿森还想和她多聊几句的时候,她哑着声音说道:“我还有事,先挂了。”男人听着扬声器传来的挂断声,重重呼出一口烟圈,有些不爽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房间里,董昭月刚挂断电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泛了上来。她吸着鼻子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信息。一口十个布丁:没有不想和你打电话。一口十个布丁:我这两天有点风寒感冒,不过快好了,我明天能去你的公司找你玩吗,在家好无聊。她放下手机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拿出她前两天压在鼠标垫下的东西看了两眼,最后放进她明天要背出门的包包里。那天董昭年带着她从调查组的办公室出来时,正好碰上点事,于是他让她去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他处理好再一起回家。就在她趴在董昭年的位子上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时,门口被敲响了。一个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还主动打了招呼,“嗨,我叫雷珂。”她肿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我哥哥不在这里,你有事的话迟点再来吧。”谁知雷珂径直拉开了椅子坐在她面前,一脸正经,“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董小姐。”第二天中午。董昭月打车到路生制药的公司楼下时,闻璋走了上来带她上去。此时正好